&ldo;姜寒渔!&rdo;司念这时候忽然大叫一声,当她隐隐约约听见姜寒渔要出去找人时,下意识的,她就开口了。
她不想要自己这样一个人留在房间里,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在门外的姜寒渔在听见这声惊呼中带着尖叫的声音时,差点忍不住要推门而入,&ldo;怎么了?&rdo;她声音的带着急切。
&ldo;我……&rdo;司念在脱口后,就发现自己刚才的声音有点太过激动,但当时没忍住,&ldo;你别走……&rdo;她说。
姜寒渔那瞬间,发现自己竟然有种只要司念说什么自己都会照做的一种冲动,哪怕是现在她要自己的命,她都会给。像是着魔了一样,对她,竟然生不出任何的反抗的心思。
那么软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哀求,听着让人觉得有种脆弱的破碎,想伸手去拥抱她。
&ldo;嗯,我不走。&rdo;姜寒渔靠着浴室的门口说。
在里面的司念在听见这话后,心里像是悬挂着的那一颗大石头,这时候终于落下来。她知道现在姜寒渔可能起疑,刚才自己的反应实在是有点大,她自己都能觉察到不寻常。可,那种不安,真的很强烈,像是多年前的那样,她一个人在澡堂里,忽然一下子,似乎就被人抛弃了。这种感觉,其实已经过了很多年,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体会,就算是哪一天当这场景重新出在她眼前,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很镇定接受。她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能承受,却是当事情真的来临时,小时候体会过的那种深深地无力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司念用浴巾包裹着自己,有些痛苦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
姜寒渔在门外,长时间没有听见里面传来任何动静。她将耳朵帖在门上,可是什么都没有听见,就连是轻微的脚步声都没有。
姜寒渔心里有些不安,她不知道司念这时候在里面做什么,于是开口问:&ldo;司念,喂,你还好吗?&rdo;
司念不怎么好,她有些头疼,她知道这是因为想起了从前,有的事情深埋在心底,她以为就像是大自然中的有机物,深埋在土里,最后也能被分解,然后消失。只是没想到,那些记忆和曾经都从未被分解,一直残留在她心里,在适当的时候,就会出来,尖锐地刺激她,让她感到痛苦。
姜寒渔没有等到司念的回答,她不由伸手在门上敲了又敲,&ldo;喂,司念,司念,你没事的话都是吱个声啊!你到底怎么了?&rdo;
怎么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姜寒渔在门口焦急地转来转去,她又使劲儿拍了拍门,&ldo;喂,你听见了吗?你再不讲话,我就要进来了!&rdo;
依旧没有得到回到,姜寒渔说:&ldo;那我数三声,你不回应我真就进来了……&rdo;
&ldo;3,2,1……&rdo;
姜寒渔推开了浴室的门,浴室里没有雾气,她一眼就能看清楚司念这时候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身上也没有穿衣服,就只裹着一件浴巾。那样子,看起来,单薄,弱小,无助,又可怜。
那瞬间,姜寒渔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抓了一下,她自己还没有弄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感情,动作比脑子快一步,她已经大步走过去,同样的也蹲下-身,蹲在司念的对面,然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ldo;喂,司念,你怎么了?没事的吧?&rdo;
感觉到自己掌心下的身躯似在轻微地颤抖,姜寒渔想也没想,直接伸手将面前的女孩子抱进了自己怀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沾了水又突然断水的缘故,姜寒渔感到贴上自己的这具身体的皮肤上传来阵阵凉意。现在天气明明还很热,甚至外面刚才她们还开着空调。&ldo;你倒是讲话啊!&rdo;
姜寒渔有点着急了。
司念松开抱着脑袋的手,再一次放在自己脸上。
姜寒渔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直接伸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从地上直接抱起来,走到大床边。
&ldo;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去找医生……&rdo;姜寒渔将她放在床上后,说着说着忽然就停住了,因为现在她看见在司念捂住自己脸颊的那双手的手指缝间,有温热的泪水浸出来了。
她的话头,也随之戛然而止,动作也像是被按下暂停键,一下停住,不知所措。&ldo;你怎么了?&rdo;
这么久的时间以来,司念可一直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ldo;没事,我……&rdo;司念出声时,发现自己嗓音带着哽咽。
姜寒渔没讲话,坐在一边,想了想,抬手搭上她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
&ldo;不想说那就别说了。&rdo;姜寒渔说,她也有不想说出口的秘密,很能理解现在的司念。
司念点头,她现在情绪已经好很多了,只是开始那时候,想到小的时候,也是在这样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当她要出门时,发现澡堂里除了自己再也没别人,就连更衣室也是空荡荡的。那种感觉,像是被全世界抛弃。最恐怖的这还不是错觉,就是在那天,她被自己的母亲抛弃了,就是在那一天,当她回到大院时,所有人都知道她母亲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自己和她们的家。她就这样,被轻飘飘地扔掉了……
今天听见姜寒渔要出门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时,司念几乎在那瞬间就想到了自己的从前,唯恐当她出去时,发现整个客栈就这剩下她一个人,那情景,她想想都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