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问起来,顾怀曲也没什么表示,一连半个多月,堂堂帝尊就密不告人的住在山海极巅里。
郁承期随便旁人怎么想,反正他是不觉得有什么。
过了一阵子,顾怀曲手边的事务才算清闲了些,郁承期也跟着闲了下来。
这么一闲,又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因为当年那些事,给他造成的印象实在太深,郁承期有时会恍惚梦到顾怀曲憎恶他,对他怀恨在心,凛冽无情的提着剑,说要杀他,他气极了,争执之间,一个不慎将顾怀曲推进熔炉里,烧得尸骨无存。
有时夜里郁承期惊醒了,看到顾怀曲安然睡在旁边,就满心不安地去抱他,在满室漆黑中将顾怀曲搂进怀里,黏上去细细密密地吻。
直到顾怀曲被他闹的不得不睁开眼,忍着被吵醒的起床气,迷茫不解地低声问“怎么了”,郁承期才算安心了些。一边说“没事”,一边轻拍顾怀曲的后背哄他接着睡。
但顾怀曲也不傻。
稍稍清醒过来,就能猜到郁承期是因为什么。
他在郁承期怀里不挣不动,会沉默地将脸埋低些,再抱紧一点。
某一日。
郁承期忽然想起了顾怀曲放在藏书阁小房间里的那本手札,一时兴起,便问了起来。
顾怀曲想了想,也没打算瞒他:“只是偶尔会写些东西在上面,没什么。”
郁承期道:“那我能看看吗?”
顾怀曲便带他去了藏书阁的顶层。
藏书阁顶层向来只有宗中的仙师才能出入,而顶层的一些小书房,更是仙师们私有的,通常会用来存放一些私密的卷宗和资料。
不过顾怀曲的这间多数时候是闲置的,很少会用,屋内的东西不多,显得有些空荡。
顾怀曲从架子上将手札取了下来。
郁承期当年闯进小书房,只顾着按照梦里的提示翻到最后一页,完全没有注意过手札前面写的是什么。
这次他再次将手札翻开,打开了第一页——
顿时一愣。
不确信地反复翻看:“这是师尊的手札吗?字迹怎么这么丑。”
“……”
顾仙师面无表情:“这是我五岁时写的。”
郁承期:“……五岁?”
郁承期又翻了翻,这才知道——原来这本手札是他师尊的自小就开始用的,因为保管得好,所以并不显陈旧,上面也没什么重要的记录,越是年纪小时写的东西,越是幼稚好玩,内容很有意思。
“这本手札是我用来记录疑问的。以前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或是难以抉择的事,我就会写下来,以便随时翻看。”顾怀曲道。
郁承期才发现,从前是他理解错了。
他原以为顾怀曲记在手札上的东西都是顾怀曲下定了决心要去完成的事,上面许许多多东西,都跟顾怀曲那时写下要杀他一样,用朱笔圈了起来。
顾怀曲记录疑问的方式与寻常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