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长老点头应和。
江应峰端起热烫的茶盏,吹了吹,刮着茶水上的浮沫,感慨似的说了句:“人各有命罢……但愿他往后争气些,若是再有之前那样的事,旁人要说他不堪大用,我们也无从替他辩解了。”
……之前什么事?
郁承期想等一个结论,可殿内几人俱是没提,过了片刻就转移了话题,聊起别的琐事。
他只得装作一切都没听见,敲了敲门,将书送进去,而后恭敬告退了。
……
这日晚上,郁承期突然下了山。
通常弟子下山是需要向师尊禀报的,但郁承期逆徒一个,向来我行我素,仗着顾怀曲不敢拿他如何,一消失就是好几天。
再回来的时候,正赶上坏天气,他碰巧在上山的路上遇见了魏雪轻。
彼时天际正下着暴雨,雷声轰轰,整片山海极巅阴雾蒙蒙,像被笼了浓浓一层暗纱,雨点噼里啪啦如豆大,砸得石阶水珠飞溅。
那是上山途中的必经之路,当时光线太昏沉,伞面又挡了几分视线,导致郁承期走到近处才认出对方。
他看到魏雪轻正扶着腿坐在石阶上,头顶勉强着个避雨的结界。
郁承期走了过去:“魏师姐?你怎么在这里?”
视野里突然出现一双暗金纹黑靴。
魏雪轻愣了下,抬起头见到是他,说道:“承期?”
“我替师尊去采药的时候,伤到了脚……走不动了。”
她声音本就轻柔,四周暴雨滂沱,听来更显几分低软模糊。
“这样啊。”郁承期见她脸色苍白,也不能将她丢在这里不管。
他声线低沉清朗,手中的伞柄略一倾斜,半面遮在她头上,自然道:“那师姐起来吧,我扶你回去。”
他对魏雪轻伸出一只手。
手掌骨节分明,干净而宽厚。
魏雪轻眸中微动,迟疑了下,却没有动。
她略微低下头,唇色疼得有些泛白,在雨幕中呈现出一丝难掩的柔弱,低声道:“可是我起不来了。”
“承期……你能背我吗?”
“……”
尽管她嗓音很轻,但郁承期还是听清了。
他愣了下,但也就只是那么一下而已。
随即蹲下身,眸子里好似清澈深邃,毫无介怀,对她笑了笑,应道:“好啊。”
这有什么?既然是对他心怀倾慕的魏师姐说的,要求又不过分,他当然会尽可能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