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自己太任性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温黎感觉自己被劈成了几瓣,每一瓣都在焦虑,整个人都筋疲力尽。
即便不停地用高考暗示自己,无数次加油鼓气,但那剩下的半年仿佛被无限延长,仅仅一天都难捱到无以复加。
李言风真的不来学校了。
魏振国一反常态,借病卧床拒绝和任何人交流。
朱老师来来回回跑了几趟都无功而返,对于李言风退学这个结果没有改变分毫。
甚至温黎近几天都被频繁叫去办公室,和一众老师一起愁眉苦脸。
最后,温黎决定还是再去劝劝。
这事儿只找李言风是没用的,他得捏住关键人物,得跳过李言风去找魏振国。
于是当天中午,温黎火急火燎赶回家。
在确定李拂晓正常上班且厨房有饭后,又飞快把饭扒完。
去到车厂时,他没走大门,而是绕去了店铺后面,做贼似的趴在窗子外往里看。
李言风正在车厂前面干活,魏振国吃饭早,这会儿估摸着已经午睡了。
温黎扒拉了几下窗户,没锁。
他犹豫片刻,干脆就这么推开窗子,“哗啦”一下撩开窗帘。
“魏伯!”
温黎压着声音,怕被李言风听到了。
床上的魏振国闭目养神,不搭理他。
“魏伯!我看见你眼珠子动了。”温黎隔着防盗窗,把手臂伸进来胡乱挥挥,“我知道你醒着,你能不能别让李言风退学?他成绩很好能考重本的!你这样毁了他的前途对谁都不好,魏伯!”
听着温黎说话,感觉急得都快哭了。
床上的魏振国勾唇笑笑,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我毁了他的前途?小子,说话要讲良心。当年不是我收留他,他早冻死在路上了,命都没了哪来的前途?”
温黎一哽,不相信这话竟然是从魏振国嘴里说出来的。
他收回手臂,抓着两根栏杆,急切道:“我知道、我知道您对李言风有恩,所以他听您的话,真的就不去上课了!”
“不然呢?我这端屎端尿的,总得有人吧?”
“魏伯!”温黎都快要急哭了,“我给您端屎端尿行不行?我以后、我以后……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不现实,但您总知道李言风是什么样的人吧?他真的把您当亲爹一样,也从来没想过要您的什么东西。医院里你亲戚、你亲戚那么说他他都忍着,魏伯你都不心疼吗?”
“我心疼什么?谁跟你似的?”魏伯好笑的抬抬下巴,“我不让他上学,又不是不让你上学,你在这着什么急?还是他有话说不出来,想借着你这张嘴跟我抱怨呢?”
温黎惊讶地睁大的眼睛,他半张着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魏伯,你怎么能这么想李言风?他——”
“吱”的一声,房门被人打开了。
温黎鼻根一酸,偏头狠狠揉了下眼。
再抬头时李言风已经走到床边,温黎张了张嘴,还没来及的说话,就见对方面无表情地关上窗子,再顺便“哗”一下重新拉上了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