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不禁看了一眼哈蒙德,这家伙好久没有动静,应该是因为腹痛而晕睡了过去,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躺在冰凉的地上,整个人不自觉地缩成一团。哼,活该!最好他早上起来时头疼感冒,再也没有力气和精力对她动手动脚了。她冲着哈蒙德挥了挥小拳头,他吃了苦头,知道了她的厉害,相信经过这次的教训他应该学乖了一些,从此断了想要轻薄她的念头。想起凯思琳公主躺在床上,全身是伤的凄惨模样,此时她恨不得立刻再多赏他几个拳头,把这个喜欢使用暴力的衣冠禽兽打得痛哭流涕、满地找牙,这才解恨。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哈蒙德,生怕他突然醒过来。思绪突然快速转动起来,忍不住想起了那个魔鬼,他和哈蒙德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同是皇子,却又是两种迥然不同的性格,哈蒙德个性暴躁极易动怒,对旁人喜欢无理地横加指责,甚至还有些暴力倾向。凯思琳公主和那名被砸中眼睛的狱卒就是最好例子。他横行霸道、作恶多端,大臣们对他颇有怨言,他被行刑的那一天,相信朝堂上下会有不少人拍手称快。莫帝森深沉睿智,虽是使用兵变的手段夺得了王位,但却轻易取得王公大臣的拥戴,拥有一个最高统治者所具备的一切特征。那双深如潭水的幽暗紫眸复杂地凝视着自己,当他温热的胸膛贴近她的背,将她拉入男性的怀抱时,性感的双唇总爱在她敏感的耳畔吹气,吐出鬼魅般诱惑而霸道的低语,给她的身心带来一阵电流般莫名的震颤。她选择躲在这里,摆脱了他的身心纠缠,褪下了他给她强行套上的屈辱外衣,心情应该振奋和雀跃才对,可是她此刻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从心底疯狂地滋生出来,充斥着整个胸口。怎么会这样?心里怎么会有这样怪异的感觉。她紧紧地咬起唇,那双深邃的紫眸不停在眼前闪现,饱满的双唇轻抿着似乎近在咫尺,她竟能想起它贴在嫣唇上时带着火烫的热力,狂野地肆意掠夺着她的一切。一股冷风从小窗口钻了进来,她不禁打了个激灵,他带给她的影响太过于深了,她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身旁有他的存在,他带给她的一切已经如铁烙般深深烙在心上,想要抹去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她喜欢上了他吗?怎么只离开了他半天,就开始不停地想念他的所有呢?她微微苦笑着拒绝这个古怪的念头,自己的脑神经肯定搭错线了。他占有了她的清白之身,现在难道又要让他攻占她唯一纯洁的心吗?不,她不要,她的心一旦失去了,遗落到了他的身上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他是来自地狱的魔鬼,魔鬼是从没有心的。当他知道了她的心意,只会嘲笑她爱上他的愚蠢行为,把她的一颗真心无情地摔碎,践踏而已。她更不会忘了他是耶塔拉斯帝国的君王,他的后宫会有无数美艳动人的女人,而她的容颜终究会老去,等他腻了,厌烦了之后,又不断有许多女人会递补上她的位置。她所生活的现代社会,男女之间遵守感情专一的承诺,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另一半同时拥有别的女人。所以,就算她现在对他有一点情意,她也要亲手扼制住这不该有的感情,她终有一天要回到属于自己生活的年代去。况且,她已经不属于他了,她记得很清楚,他毫不留情地把她送给了哈蒙德,自此她与他再也没有了瓜葛。这样想着,不知过了多久,哈蒙德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躺在那里纹丝不动。她盯着他的目光变得涣散,又累又乏的她不觉困意袭人,眼皮开始打架,不知不觉沉入了梦乡。她告诉自己只睡一会,只是一会而已。醒来后,她就会发觉刚刚的一切情绪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她永远也不可能对那个占有她的魔鬼产生哪怕一丁点的情意。她猛然惊醒的时候,小窗外已经是一片光亮,清冷的薄雾轻轻地钻了进来,给整个房间带来了早晨特有的凉意。头昏沉的厉害,喉咙也疼痛得要命,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一样,身体的一系列异样引起了她的警觉,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受了风寒,感冒了。“喂……哈蒙德……哈蒙德……你怎么样了……”她试着喊了他几声,没反应。哈蒙德仍然躺在地上,从他的姿势来看,他一直就没动过。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家伙该不会这么不经打,被她几拳头就打死了吧。她惊恐地睁大眼睛,试着微微动了一下早已麻木的手脚,扶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刚走了几步,便感觉到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似的,走起路来像踩在云端一样软绵绵的。她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但无济于事。正文几个巴掌这时,她听到门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静默的空气中极外刺耳。笨重的门缓缓敞开了,昨晚来过的那些狱卒走了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哈蒙德纷纷抿嘴偷笑,露出兴灾乐祸的神色。狱长藐厌恶地皱起眉头,瞄了眼如同死猪一样躺在地上的哈蒙德,指挥着几个狱卒把哈蒙德抬到床上去。“他从昨晚到现在就一直这样躺在地上,你们赶紧让人去叫大夫。”安妮虚弱地撑着墙壁,低声说着,虽说哈蒙德这样是罪有应得,但不管怎么样,他弄成现在这样也是她直接造成的。狱长扁着肥厚的嘴唇,不置可否的态度,他显然对哈蒙恨之入骨,不愿意派人去请大夫。不管哈蒙德骂得有多难听,昨晚他是故意让所有的狱卒都不出声,因为他料到哈蒙德会吃点苦头,果然今天早上进来的时候看到平时嚣张跋扈的哈蒙德一副惨样,不禁心里乐开了花。安妮舔舔干涩的双唇,正准备再次游说狱长,却听到哈蒙德发出一声呻吟,搀着他的两名狱卒互看了一眼,赶紧把他扶到了离他最近的座椅上坐下来。哈蒙德慢慢转醒,一时脑子有些迷糊,还搞不清楚自己所处的状况。狱长赶紧挥手示意几个狱卒以最快的速度把长桌上的残杯冷羹收拾下去,再换上干净的桌布。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出大家因此都被哈蒙德教训过。“我的全身怎么这么疼?难受死了……”哈蒙德坐在柔软的座椅上,扭着僵硬的脖子,流露出不解的神色。他的话刚说了一半,便扫视到站成一排的狱卒后面的安妮。“我记起来了,都是这个贱女人害得我成了这样。”他霎时瞪大眼睛,昨晚的所有记忆和惨痛教训回来了脑海里。安妮不动声色地倚着墙壁,不敢移动半分泄露她此时虚弱的身体,在哈蒙德的眼里写满了惊骇的恐惧之色,这就足够说明她昨晚给他的那顿拳头果然起到了震慑的作用。哈蒙德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毫无异样,她有些为自己叫屈,明明他在阴冷又潮湿地上睡了一个晚上,醒来却跟没事人似的。而她不过是坐在地上打了两个盹,就意外受了风寒,现在头重脚轻,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哈蒙德面前撑多久。“狱长,你过来。”哈蒙德一眨不眨地盯着安妮娇柔的脸蛋,别有深意地笑了笑。一丝不好的预感从安妮的心里升起,她侧起耳朵,仔细听听他要说什么。狱长脸上厌恶的表情不见上,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走到了哈蒙德的身旁。“殿下,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哈蒙德嘴角流溢出一丝奸笑,冲着狱长勾了勾手指。“你现在派人去把那个女人抓过来,然后用绳子绑起来,我要让她尝尝我的利害。”狱长板着面孔,看着角落里那张柔美略显苍白的脸蛋,没有温度的眼里闪过一丝同情,随即挥手让两旁高大魁梧的狱卒去抓斜倚在墙壁上安妮。知道危险即将来临,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面孔正在向自己逼近,安妮勉强支撑着身体向旁边跑去,狱卒们魁梧的身形立即围了上来。安妮咬牙与他们打斗起来,身体的虚弱让她没几下就被擒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