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匈奴突袭西北角,前线来报,先行兵力两万之上,援军数量还不知,我军已经支撑不住,请求将军火速派兵支援。”
柯奇面色大变,“两日前才换防,匈奴如何得知我方布防?”
这一回是此次布防兵力最弱的西北角,但这事怎么就会这般快就传进了匈奴人的耳中?
“难道是出了内鬼?”又有人问。
将儿女情长之事暂时抛在脑后的阮三思,极快的吩咐了下去,“传令下去,调兵支援,我亲自督战。”
“是。”
先行军先走,阮三思殿后,他是将首,军中之事还需要时辰交待。他离开前,柳姨娘匆匆赶往军营为他送行,她轻轻替阮三思整理衣襟,“将军,您一定好好的回来。”
谁都没想到匈奴会在此刻偷袭,打的边城军一个措手不及。
她的眼中是止不住的忧虑和仰慕,不顾身后数万将兵,阮三思握住了她的手,“等我回来,这一场仗打完,我领你进京面圣,我会同长公主和离,从此卸下边城将首一职。从此,只有你才是我的妻。”
柯奇站在一侧,恨不得生撕了面前这个女人。将军将进京面圣说的这般轻描淡写,但是谁都知道他若是真的进京告诉皇帝,他要因为一个侍妾同长公主和离,还要卸下边城将首一职,皇帝怎会轻绕了他?
“将军。”柳姨娘一懵,显然有些慌张,“您这话是何意?”
阮三思温柔一笑,“等着我。”
说完这话,他翻身上了马,领兵前行,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柳姨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了家,她坐在房中挥退了奴仆,一个人望着烛火。明明门窗皆锁上了,那烛光却飘动了起来,飘散起了白雾,她脸色一白,待雾气散尽后,她面前的桌上却多了一张纸条。
她颤抖着手,将纸条打开,看着上头的一行字。
阮梦芙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对此她很是感叹,“阮将军对柳姨娘真是情深意重。”所谓红颜祸水也不过如此了,阮三思竟然愿意心甘情愿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她真该夸一句情深意重了。
柳姨娘自然也知晓了这事,她跌跌撞撞奔向阮梦芙住的院子,“郡主。”
“你来做什么?”阮梦芙冷笑了一声,“你如今都能逼得叫父亲同我娘和离了,你怎敢还来见我?”
柳姨娘却是温温柔柔的,依旧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只是眼中满是红血丝一看便是一整夜都在思虑,“郡主,妾身有个主意。”
“如今,将军是因为一时在气头上,您不如先答应了将军之前提的要求,之后妾身再好好劝解将军才是。妾身从不想同长公主一争高下,妾身只想能和将军安安稳稳的在边城过日子。”
柳姨娘边说着话,边不露痕迹的打量着满是怒火的阮梦芙。
柳姨娘说着话,眼眶就红了一圈,她拿起手帕擦着眼角泪珠,“妾身不愿将军为了妾身卸甲归田,也不愿将军因为妾身而被皇上责罚。”
“所以,还请郡主相信妾身一回。”
阮梦芙这才看向她,“其实还有个办法,可以叫舅舅不罚他,也能叫他在边城好好的待着。”
柳姨娘不由得心一跳,面前这个小姑娘浑身气势好像有所不同。
“郡主
“我自然不愿父亲被我舅舅责罚,只是皇家颜面,岂可是他说踩就踩的,”
说着她便将怀中一路从京城带来边城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张纸,颜色微微泛黄,一瞧着便是上了些年头的纸张。
“只要他签下这份休书,我便可以向舅舅求情。”
柳姨娘脸色难看极了,她从来没有听过这般匪夷所思的事情,不可置信道:“休书?”
休书和和离书全然不同,和离是一别两宽,而休书,是因为女子七出有亏,男方给出的,这样一封休书,足够让被休的女子蒙羞,被万人指着鼻子骂,从此再不敢抬头做人。
但女子给男人写休书,前所未闻。
“你是要长公主休了他?”
阮梦芙点了点头,“没错,是他对不起我娘在先,恰巧便是他们二人和离,我也不会入了阮家家谱。”
“所以,你只要能劝得他签下这份休书,我就可以替他求情。”
“柳姨娘,将军这回出征大约有几天,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不过你应该知晓,他要带你进京这件事已经闹得全城皆知,端王那边,我也不知他是否传信回京了。”
阮梦芙说完了话,将休书折好重新收回怀中,“好了,柳姨娘,你该回去了。“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
“你,你,你。”柳姨娘指着她的鼻子,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来。
“将军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你怎可如此羞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