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可真气人,四公主和三公主一起学琴,四公主不小心碰着三公主,听说贵妃娘娘罚四公主抄书学规矩呢。这还不是皇后呢,架子都摆到公主跟前来了。”白芷从外头回来,便气愤的嘟囔道。
“忍忍吧。”阮梦芙头也不抬的写着字。
她这两日心静了下来,想要好好回想一下前世之事,可她怎么想都觉着自己缺失了一段回忆,她能记得前世十岁前的事情,可十岁到十五及笄那年的事情好像有些记不清楚了,这到底是为何?每每用力回想这段记忆的时候,她的头就痛得很,阻止着她往下想。
所以她提笔开始将前世之事挨着写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思路,都怪她这些年只想着这一世做个乖乖听话的孝顺女,以为自己前世记忆都是那样,整日里在京城里头胡作非为,肆意蛮横,不曾仔细整理一番,到了现在才发觉自个儿好像缺了什么似的。这也不难怪,谁能想到自己还会有丢失记忆的可能呢?只是一件事情不记得也就罢了,可若是一段时间内的事情想不起来,这就叫做奇怪了。
她默写着,大概是想的太认真,快要神志不清的时候,她提笔歪歪斜斜写了两个字,但她头疼平息了之后,她盯着纸上那两个字却是瞬间愣了神。
“阿律。”
她怎么会写这两个字?
大概是想他了吧。
第33章
阮梦芙匆匆赶向东宫,小黄门苦着脸将她拦下,“郡主,您不能进去,圣人下令,太子禁足期间不许任何人见他。”
“我就进去看看他,只要一盏茶的功夫,我就出来。”阮梦芙心中焦急,说着便要不顾阻拦,朝里头去。
“郡主,您别为难奴才。”
“郡主,咱们回去吧。”白芷忍不住拉住了她的袖子。
她停下来,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不行,我去求舅舅。”
她已经许多年不曾不受传召前往御书房,这里是前朝的范围,从前她是想来便来,可她本不该硬闯的。
皇帝正在议事,听见宫人传话,有些诧异,“阿芙来了?”
“是,郡主说无论如何都请皇上您见她一面。”御前大监小心瞧着皇帝眼色,“郡主是从东宫来,想来是为了给太子殿下求情。”
皇帝面上笑意淡了,到底是真心疼爱的晚辈,“罢了,让她进来。”
“阿芙给皇上请安。”阮梦芙一进屋,沉静下了心思,规规矩矩行了一个跪礼。
“快起来。”
“阿芙不知二哥做了何事惹您生气,您就饶了他吧。”
“朝廷大事,岂可儿戏,阿芙,别的事,朕都可以答应你,他妄测君心,自当该罚,叫他在屋子里头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出门。”
“回去吧,莫叫太后和你娘担心。”
皇帝说话这话,抬手示意她出去。
皇帝斥责太子办事莽撞,拘于东宫闭门思过。连最得他宠爱的晚辈,婧宁郡主去求请,跪了小半个时辰,皇帝都不曾松口,可见是动了真气。
延庆宫中,何贵妃自然是欢喜非常,昨日皇帝终于是松了口,立后之事就要拟旨了,今日太子便因为没办妥交待的差事而被罚了闭门思过。
“娘娘,这回您这皇后宝座是稳妥了,从前娘娘还费心讨好太子,如今看来这太子之位还保不准是谁的呢。”
何贵妃轻抚着盒中凤钗,轻笑道:“还不是因为本宫有位好父亲,从前圣人一直不肯松口让本宫登上皇后之位,一是为了顾承礼能稳坐太子,二是因为本宫父亲手握重兵。”
说到这里,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昨日府上是不是又宴请了一回朝中大臣。”
“是,娘娘。听说是宴请了那些还不曾上奏请封皇后的大臣们,这些人已经心思松动了。”
何贵妃皱了一回眉头,忽然想起前几年皇帝对她如何冷淡,从她父亲大胜南诏开始却对她开始嘘寒问暖,作为一个女人,还是后宫的女人,说她不得意是假的,只是她有时候,心中难免升起不安。这股不安来自于她的直觉,她这么多年只守着一个男人过活,她应该希望得到对方的宠爱,可她不知道对方对她到底是因为她本身还是因为她的娘家。
“娘娘,这是大将军命人送进宫来的东珠,说是昨日刚从南边运回来专程送给娘娘研磨制粉的。大将军可是派了精兵专程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宫女捧着一匣子东珠进到屋中,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拾起一枚东珠放在手心,这匣子东珠皆是上品,每一个都和鸽子蛋差不多大小,通体白莹圆润,用来缀在发钗上最是合适,可她这一匣子不过用来研磨成粉。这样的东西,她从前也少得,可她父亲回京后,这些不过是随手可扔的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