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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第1页)

她冲着吴荃作揖。方才那一剑是他的,他一看姜寒星正处于下风,情急之下,直接掷了剑过来。姜寒星一想当时情形,顿时不由得好生羡慕。当时他同她至少还隔着两三丈的距离,那样远,他却依旧能行不偏不倚,正中那偷袭之人的手腕。她就没有这样的好身手。

要是她有这样的好身手,当初于峰刚对她冒不轨之心时她便去把他杀了,夜深人静时,神不知鬼不觉,之后多少委屈都可以免了。

“举手之劳而已,”吴荃摆了摆手,“你看看这剑,说不定能得到些线索,我是没看出来什么。”

不过有这样身手的一般也并没她这样一副好脑子。姜寒星惯常会苦中作乐的,这样一想,当即就释然了,从吴荃手中接过剑,准备细细察看一番。

接过来才发现,根本就不用细细察看,这就是于峰的剑,她一眼就能瞧出来。

东厂上到千户下到番役,都是会给佩剑的,佩剑上有规定制式和纹路,如同锦衣卫的绣春刀一般,是东厂身份的象征。自然,虽然这样规定了,却并不是人人都用,毕竟一旦打斗起来,便是性命攸关的事,当然得用自己用着趁手的,譬如许多锦衣卫调任过来的,还是习惯用刀。于峰也是锦衣卫出身的,所以吴荃没认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但她不可能认不出来,当初铸成时是她冒着好大风雪给取回来的,所以姜寒星记得清楚,此剑极尽奢华装饰,剑柄上好大一颗红宝石,据于峰说是刘瑾亲手赐给他的。

原来是杀人灭口来了。

姜寒星低下头去,那颗红宝石正在月光里熠熠生辉,她把剑上血迹一拭,收进了自己剑鞘里,又冲着吴荃歉疚的笑:“我也没看出什么来。不过或许之后能用得上,我就先收着了,——头儿不介意吧?”

不过有个问题她想不明白,就算她刚走他便去牢里问了那狱卒,那也应该在她之后啊,他是怎么在她之前就到了的?她当时一听说周臣的尸首有问题,可就马不停蹄的往城外赶了。除了那醉酒军官,再也没别的耽误。

“这有什么介意的,这案子本来就是你在负责,自然一切都听你的,”吴荃并不放在心上,他也在疑惑,只是疑惑之处同姜寒星并不相同,“不过我听你方才好像……叫了于峰的名字?”

“情急之下信口胡说罢了,可巧刚才在牢房里提起于档头了,”姜寒星随口给含混过去了,“钱仵作呢?咱们大晚上顶着风站在这儿,多不容易啊,别耽误了正经事。”

吴荃便也没再多问,从身后扯出一个人来:“来都来了,就别藏着掖着了。”

钱仵作是个身材颇富态的花甲男子,塌鼻梁上经常架着一副西洋镜,带顶瓜皮小帽,不像是仵作,倒像是钱庄的帐房先生。

性子也不像,被吴荃拉出来后头一句话先念了声罪过,然后板着脸教训姜寒星:“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阴气这么重的地方,大晚上来合适吗?也不怕冲撞了什么!”

姜寒星没理他,只是弯腰去在那一堆苇席中翻检,脏都顾不得了,直到看见苇席并没被人翻动过的痕迹,她心才略微放了下来,也有心情同这位很有意思的钱仵作开玩笑了:“钱先生成日里专给人开膛破肚的,也信这些吗?”

吴荃也过来帮忙,只剩钱仵作一人在那儿一本正经的摇头,老学究似的:“非也非也,就是因为要做这份折损阴德的活计,所以才要对这些不可说之物格外敬重,要不然阳寿岂不早就给折损完了?”

什么都像,就是不像一名仵作。姜寒星觉得有意思极了,她几乎要笑出声来,如果她没低这一下头的话。

苇席都被吴荃他们两个翻开了,这是件很简单的事,毕竟他们两个都是些习武之人,有的是力气,所以现在姜寒星,看见的是一张张裸露在月光下的青灰色脸庞,直到此时,她才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其实很重要的问题。

她并不知道周臣长什么样。

虽说当初是她和于峰去刑部衙门提的周臣,可她不是半道找借口走了吗,又没见着,方才停尸房也是吴荃去的。

姜寒星回头问吴荃:“头儿方才,是见过周臣的吧?”

吴荃也正在愣怔中:“我没进去,你也知道的,虽然是冬天,停尸房也依旧是很味儿的……”

姜寒星一时间也是有被自己笑到,她在衙门里向来以心思缜密着称的,竟然也会犯这样让人啼笑皆非的错误,尸体就算真已经被于峰毁了她也看不出来:“那也没办法了。”

她伸手去数尸体的数量,而吴荃突然叫住了她:“寒星。

“怎么,头儿有什么事吗?”姜寒星以为他想起了什么,赶紧停下手上动作回了头。

“这倒没有,”吴荃冲着她扯出一个笑,“只是我现在毕竟已经不是你上司了,你却依旧头儿头儿的叫着,总觉得不太好。”

姜寒星顿时有些扫兴,自然,她一点也没变现出来,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也是。不过我都叫习惯了,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怎么称呼您才好。”

“方才在牢房不是唤我做吴兄吗,我觉得这个称呼便很好,刚好我确实比你虚长几岁。”

“吴兄说怎样便怎样,这都多随意的事。”姜寒星随口了应承下来,然后转看向钱仵作,“如今也是没办法了,还请钱仵作上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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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仵作颇警觉的看了她一眼:“做什么?不是说都认不出来究竟是哪一具尸体了吗?”

“确实。所以也只好麻烦您把所有尸体都查探一遍了,”她从袖中掏出张狱卒给她的那一包药粉递给钱仵作,“都剖完了对比一下这药粉,便知究竟是哪个了。我已经替您老人家数过了,八具,也不算多,想来一个晚上弄完还是不成问题……”

“胡闹!”钱仵作稀疏的胡子翘了起来,“你看看这一个个身上的伤,多半都是直接被打死的,活着的时候已经受了那样的罪了,死了你还不让人家安生,人家好好的在这乱葬岗里喝孟婆汤过奈何桥,碍着你什么了?你就是为了你的一己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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