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宿舟侧头避开她挥舞的指甲,继续说道,“我没让他得逞,他就跑去妈妈那里,跟他说我想和他发生关系,然后妈妈让我赶快忘记这些事情,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说要去报警,劝她和这个男人分开,她就打了我,让我滚出这个家。”
“还好,”明宿舟淡淡一笑,“我从来没有把这里当成过我的家。”
“闭嘴……我让你闭嘴!”
关芷荷怒极,竟扬起手臂要打他一个巴掌!
明宿舟没有躲,就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似乎等着那一耳光落在脸上,这时却忽然被身后的Alpha一把拽进怀里。
关芷荷的巴掌堪堪停在荣越眼前,待对上Alpha那双凌冽的眸,她彻底没了方才要打人的气势。
“荣、荣……”
荣越扫了周围人一眼,皱眉沉声开口,“我跟着他回来,不是看着他挨打的。”
饭也没有继续吃下去的必要了,荣越举起面前的酒杯,喝尽了杯里的酒,对满脸怒火的靳弘光道,“今天这场好戏果然精彩,谢谢您的款待。告辞了,靳叔叔。”
说罢他攥着明宿舟的手腕,从佣人那里拿过他的外套把人裹得严严实实,撂下那“一家三口”和没怎么动过的菜肴,带着他的Omega扬长而去。
*
他拉着明宿舟走出这栋建筑,直到车开出去了好远,荣越心里的怒火才稍稍平定下来。真是笑话,无论明宿舟为人如何,这都是他的Omega,只有他荣越有资格这样对他,靳家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当着自己的面羞辱明宿舟?
像是被什么脏东西踏足了自己的领地,愤怒使荣越握紧了方向盘,他低低地骂了一声“操”,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在应急停车道上一脚踩下了刹车,对身边的Omega吼道,“你就站在那儿等着她打?不会躲吗!”
刚才的那场争执让明宿舟被各种信息素包围,怀孕的Omega本身就对除了自己Alpha以外其他人的信息素格外敏感,更何况明宿舟信息素失衡的毛病已经十分严重。此时小腹还有些酸胀,他背后都让冷汗湿透了,人也没有多少力气,面对荣越的责问,他也只是抬起汗湿的脸,“躲了……她只会更生气。”
见荣越面露疑惑,他才低低咳了一声,又解释道,“倒不如让她泄愤,打过了,我疼过了,这件事也就算了。”
这他妈算什么理由?
而且看明宿舟的意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应对这种场面了?怎么,原来在靳家他经常挨打吗?
荣越气得脑袋疼,看明宿舟那个样子哪能再说难听的话,只能挑着词咬牙骂他,“你就是蠢!我是死了吗还能看着你受委屈?我……”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旁边的Omega忽然扑进了他的怀里,还好他今天开的车够宽敞,驾驶座上才能容下两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大男人。
明宿舟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声音又低又哑,“和靳弘光……我没有。”
荣越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僵,Omega的信息素此刻闻起来委屈又难过,像只被人丢出门外的小奶猫,收起了利爪和牙齿,向他露出软软的肚皮,渴望得到一次温柔的抚摸。
明宿舟见他不说话,以为荣越是生气了,他的身体轻轻战栗着,信息素的味道又多了些胆怯。
他沙哑着、低低着重复,“我没有……”
荣越抿唇,明宿舟在自己面前从未展示过这样卑微的姿态,让他有些不适应的同时,心口还在隐隐酸胀。他一把揽住Omega的腰,让人跨坐在自己身上。
明宿舟一惊,双手紧紧抓住Alpha肩头,“荣越……”
荣越的手顿了顿,还是轻轻拍在他的后背上,声音也是难得的温和,“我相信你。”
明宿舟倏地睁圆了眼睛,他更紧地依偎进Alpha的臂弯里,茫然道,“他们都不信我。”
荣越咧嘴一笑,“你管他们干什么,现在和你在一个户口本上的人是我。”
他说这话,倒是忘了自己在几个月前,可还是口口声声说要离婚。
荣越抱着怀里的Omega,隔着外套都能摸到他的肩胛骨,不由得皱起了眉,“连Omega和孩子都保护不了,算哪门子的Alpha。”
Alpha的怀抱炙热有力,似乎连那颗冷了很多年的心都要被暖热了,而这样的温情,他等了三年。
明宿舟安静而乖巧地伏在他肩头,车里没有开灯,而车外天色已经黑透了,或许是黑暗给了他一些勇气,明宿舟望着黑漆漆空荡荡的车顶,忽然哑声说道。
“妈妈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荣越反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疑惑地“嗯”了一声,“什么?”
明宿舟把侧脸贴在他肩上,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襟,幼年丧父让他从小就缺失安全感,和荣越结婚的这些年,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时,就连睡觉都是要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再蜷成一团才能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