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直说的勇威候惶恐不已,一边让着身子请裴延和陶缇进府,一边飞快的瞥了一眼自家呆头鹅似的女儿。
看阿缇这穿金戴银的样子,好像过的还不错?而且太子又是扶她下马车,又是牵她的手,这般恩爱,不似作伪。
勇威候转念想了想,莫不是阿缇将太子伺候的很好,所以冰释前嫌了?想来想去,似乎只有这么一个解释。
女人和男人,不就床上那么一档子事嘛。
众人一起进到厅堂入座,简单寒暄了两句后,勇威候和蔼的看向侯夫人张氏和陶缇,“夫人,你带着阿缇去内院说说话吧。”
张氏应了声,朝陶缇这边看了一眼,淡声道,“走吧。”
陶缇略一颔首,对裴延道,“殿下,那我先去了。”
裴延笑了下,“嗯,不着急,慢慢聊。”
陶缇面上笑嘻嘻,心里苦兮兮:还慢慢聊,怕是聊得不好就翻车露馅了。
她乖巧的跟在张氏旁边,旁厅的女眷们也闻声离座,簇拥着陶缇她们一起往后院而去。
勇威候府统共有四房,大房和二房为老夫人嫡出,三房和四房皆为庶出,因着老夫人尚在人世,所以四房并未分家,依旧“其乐融融”的住在一起。
今日陶缇回门,四房人员基本到齐,这才有了门口的热烈场面。
且说男人们留在了前厅陪太子,陶缇在后院也没闲着,端着一张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脸,乖巧的跟各种姑姑婶婶姐姐妹妹打着招呼。
这种感觉就像是过年回到老家,被父母按头跟一堆压根不认识的长辈打招呼一样,简直是社恐噩梦,令人窒息。
各房的婶婶和姐姐妹妹们一边七嘴八舌的嘘寒问暖,一边上下打量着陶缇,似是要将她每根头发丝都看得分明。
正值春日,陶缇打扮的并不隆重华丽,而是一副温婉大方的装束。
一件鹅黄色嵌明松绿团福纹样绣袍,梳着飞云髻,鬓后是两朵精巧的宫花,鬓发间插着一支华美的流苏凤钗,白嫩嫩的耳垂上是两只玉石翡翠坠子。
她略施粉黛,朱唇一点,端的是朝霞映雪,端丽冠绝。
众人瞧见她这副样子,心中又是诧异,又是疑惑,更多的是满满的惊艳。
这还是往日那个愁眉苦脸、老气横秋的侯府大姑娘陶缇么?
虽说女子嫁人相当于二次投胎,但她这未免投的太彻底了吧?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同了。
各房姐妹中有几位平素里与陶缇不对付的,本还想看陶缇憔悴的丑态,如今见着她这副明艳逼人的模样,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
好在这种家人相亲相爱的场面并没持续多久,张氏便很客气的将众人请走了,理由也很简单,“这是我家阿缇头次回门,且让我们娘俩好好说会儿私房话。”
众人都知趣的离开了,大房的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陶缇不自在的抠着掌心,跟张氏大眼瞪小眼。
默了片刻,张氏将屋内伺候的婆子奴婢也都遣了出去,屋内一下子更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