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青岚觉得有个名字就在嘴边,但一时说不上来。
她现在全没有心情去看那藏书楼了,便回到铺子里歇着。伙计见她进来,殷勤地上来招呼,她摆摆手让他去招呼客人。
刘管事正在里间和掌柜的核账,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
“刘管事,咱们蓟州卫有没有出过什么有名的人,人称某某三哥的?”
她走到里间问。
刘管事忙站起身来:“您容小的想想,三哥倒没什么印象。”
“那我爹衙门里呢?有没有什么三哥、三爷、老三之类的?”
刘管事摸着后脑勺想了想,突然叫了声:“有!有个叫魏三的。顶坏的一个小子,进过两回衙门,又因为什么原因给放了,后来再抓他,他人都跑没影了。有一阵满大街都贴着他的画像。”
青岚眼前一亮:“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难怪方才那人看着眼熟,一定就是他!”
她继而又有些担心:“他犯的什么事?我记得那时候我问我爹,他不肯告诉我。”
云端到泥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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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管事一听她问这话,面露难色,似乎有什么不好说的。
青岚见他如此更认定那魏三是个棘手的,便又再三催他。
刘管事苦笑:“原只是怕污了您的耳朵”这才将魏三的所作所为简要地讲给她听。
青岚听罢好一阵唏嘘:“果然阴损又龌龊,难怪我爹也不想谈起。魏三做这样的事,苦主有苦难言,大概就是因此,他才两进两出都安然无恙。”
紫雪在一旁冷笑:“要是这个魏三现在还干这行,咱们那位世子爷可要栽个大跟头咯。”
青岚默了片刻,问还在核账的掌柜:“这附近有医馆么?另外长板胡同离这有多远?”
掌柜赶紧放下账本,起身回话:“回小姐,上街往前一拐弯就是一间医馆。出了医馆再往北走三个路口就到长板胡同了。”
青岚皱着眉想了想:“掌柜的,账先放一放,咱们得赶紧去个地方。”
紫雪脸色一变:“您还要管世子的事?他自己不识好歹,就算倒了大霉那也是活该。再说万一管不好,还惹一身骚,您何苦?”
青岚边叹气边做了个手势,让掌柜的赶紧准备车马:“此事实在是严重了。读书人十年寒窗苦,好不容易才挣来些许功名。他要是认死理一时想不开,一辈子的前途都毁了我也于心不安。”
袁文清此人在很多方面都很像她的憨弟弟庆安,若换了是庆安遇到这种事,她也盼着周围的人能拉他一把。
几条街巷之外,文清一行人已离开了医馆,到了长板胡同那女子家院外。
大夫说那女子并未伤了骨头,腿发软可能是抻到了筋或是稍有些扭伤。只消贴几贴药,多休息几日就好了。文清押了一串钱,向医馆借了拐杖暂时给那女子用着。
这胡同窄得很,文清和那女子并两个壮汉下了车,便让车夫停在胡同外的街上等着他。
街坊邻居见几个男人簇拥着一个姑娘走过来,目光都停在他们身上,那两个汉子就乐呵呵地嚷嚷,说他们是找这女子要债来的,又指了指文清说他非要给这女子帮忙。那些邻居便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文清,眼神里带着些异样。
那女子到了自家院门口,让两个壮汉在外面等着,却请文清进去坐着等。文清婉言拒绝,和那两人一同等在外面。
那女子也不多言,自己走进屋里去,不一会便用茶盘托着几盏茶出来请他们三人解渴,三人一口饮尽,又将茶盏放回茶盘,那女子这才又一瘸一拐地走回去。
不大回功夫,她竟又空着手出来,一副为难的神色求文清与她单独说几句话。
“公子,小女的那些东西藏在柜顶,可是小女这样,实在够不到,能否请公子帮忙取下来。”她小声道。
文清略一犹豫便答应了,反正门口有这么些人等着,他帮她取了东西便出来,也不怕人家说什么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