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时看见大海近在咫尺,但这会儿真要去的话,得正儿八经走一会儿。
许问倒是不怕走路,但是下面都是土路还有坦克压出来的痕迹,推着轮椅走一遭,路远征全身伤口都得裂开,包括已经结疤的。
她左右看了看,见前面不远处的树下有一张石桌,石桌旁也有石凳,便把路远征推到了树荫下,“就在这说吧!”
路远征暗暗松了一口气。
坦白说真要这么下去走一遭,他也有些打怵。
不怕疼又不是不疼。
他抬眼看了看许问,许问面无表情。
路远征柔声问:“还生气呢?”
“没生气。你这处处为我考虑的这么周到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路远征:“……”
你的表情和你的语气都不是这么回事。
“既然你在这里有人照顾。那正好权当我把冬生给你送回来,明天我就走!”
“大过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去哪?别说气话行不行?”
“跟你有关系吗?咱们又没打报告没领证的。哦,婚礼也不算办完,彼此都是自由之身挺好。用你的话说,我马上就可以在大学里找个前途无量的我留在这里干什么?”
路远征:“……”
被噎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也不知道明明很知书达理一姑娘,说起话来怎么这么呛人。
想起石磊的话,路远征咽下解释,只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道歉!”
这次许问没说话,冷着脸站在一边,仰头看树。
路远征轻咬了下舌尖,下意识想摸烟,口袋里什么都没有,他伸手摘了片树叶,掐掉叶片放嘴里咬着叶梗,思索着该怎么哄。
“路远征。”
许问突然开口。
“到。”
许问:“……”
可知道每次喊冬生,他都答到是随谁了。
路远征解释:“习惯了。”
刚在走神,听见自己名字习惯性喊到了。
“我们结婚前,我动摇过一次。”
许问坐在石凳上跟路远征面对面,“那一次我考虑的就是你昨天说的话。”
“啊?”
“那时候我就知道今年要高考,也知道我一定能考上。”
许问这话又点狂,可路远征知道许问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我想了整整一星期。一直到被温一鸣诬陷被抓走,我都没纠结出选择。不嫁你的理由很明显,再熬这么三四个月我靠自己一样可以摆脱现有困境。像你昨晚说的那样我以后也许有更好的未来更多的选择。当时悔婚肯定有些麻烦,不过像你说的,我一般是个比较理智的人,我权衡过,悔婚带来的损失跟考上大学以后比,其实不算什么。”
路远征默默听着。
“我甚至在晚自习的时候拿了一张纸,仔仔细细写了嫁你的好与坏、不嫁你的好与坏。坦白说,不嫁对我来说明显更好一点。”
路远征没忍住,还是追问了一句:“那为什么还是决定嫁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