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见。”
闵宵的话没头没尾,郁晚疑惑一瞬,而后又立时明白过来,他说没看见那肥头男子轻薄她。
“你你这般”他如今身在这等官位竟然做假证。
“你冤枉他了吗?”
郁晚面上嫌恶,“当然没有。”
“那便是了。我若说与你认识,不论事实如何,必有人认定是你诬他清白,而我偏私。”
郁晚一怔,有些恍惚地看他,半晌轻声道一句:“多谢。”
闵宵微不可察地蹙眉,他不喜欢她对他这般客气又疏离。
“你为何要做走私之事?”他的视线扫过她一身囚衣,“你分明不缺钱,并不需要再做那等触法之事。”
郁晚生出窘迫感,让曾经的恋人看见自己过成这幅狼狈样子,委实有些丢脸面。
她含糊道:“我有些私事。”
闵宵闻言,瞬间怨气与怒气一道上涌,声音提高几分:“私事?你为了他不惜下狱?”
郁晚不解,“谁?”
闵宵未答话,仓皇转过身掩饰自己的失态,他深吸慢吐几回,压好情绪,淡声道一句:“走吧。”
既然要用作明镜司的武侍,自然不能是杀人行凶的大罪大恶之人至少明面上不能是,故而闵宵去问了一趟,借着这个由头,他总算清楚她为何入狱。
好在刑期只有一年,知晓的时候,他下意识松了口气。
可很快他又得知,她与那姓符的男子一道被捕,一道入狱,又一道来徐远县。
自与她重逢以来,他这些年读的圣贤书、修的君子心仿佛全然化为虚无,他前所未有、无法抑制地生出怨与妒。
*
翌日上午,徐大人亲自来找了郁晚与符松蒙,解开他们的手脚镣铐,换了铁制颈铐,远看不显眼,近看便能发现是戴罪之身,且轻巧不累赘,不会妨碍佩戴者施展身手。
他将两人的信息登记在册,而后领着人去见洛房端,正式将人交付与他。
洛房端昨日与郁晚见过,便简单招呼。他端详了符松蒙许久,面上温和笑着,“你便是符松蒙?”
符松蒙抱手行礼,“符松蒙见过大人。”
洛房端满意地示意他免礼,而后笑盈盈地转向闵宵,“少使大人为我们挑选了两位高手,想来这一路该是通畅无恙。”
闵宵周到应声,视线转向面前两人,粗粗扫过符松蒙,而后落在郁晚身上。
郁晚与符松蒙又去见了他们的临时同僚,另外四位明镜司的武侍,两男两女,皆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上带着或轻或重的伤。
他二人无声对上一眼,想来这一趟凶险不少。
徐远县的政务并不复杂,洛房端与闵宵亲自来看过一趟,一应官员的失职之处便已明晰,待上禀后再定夺如何惩处。
当日下午,洛房端带着一行人南下,他临时定下决策,在返京以前先去一趟延州的蓬浔县。
蓬浔县与徐远县毗邻,有官道直通,行上一日半的路程即可到达。此回徐远县起了洪水,幸而未造成大灾;蓬浔县在徐远县下游,承接了泄下的洪水,外加近日连天阴雨,当也有起洪的势头,他们这一回便是去看看情况。
马车行到天光晦暗时才停歇,因附近没有可供休息的客栈,一行人就地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