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秉一双眼赤红着盯着宋今瑶,仿佛要扑过去将她撕碎一般。
他一向斯文,很看不起易怒之人,还是头一回如此失态。就连杨夫人和杨素兰也看得心惊肉跳,下意识上前,想要将宋今瑶护住,免得杨坚秉突然发疯伤着她。
不过杨坚秉就这么盯着看了许久,竟只是张嘴说了句:“母亲,儿……饿了。”
他两日不肯进食,只吃点酒水,哪里能饱腹?可不管是谁来劝,他就是不肯,杨夫人急得不行却也没有丝毫办法。
故而听到杨坚秉说饿了,杨夫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还是书童一叠声喊:“吃食,夫人,少爷要吃食。”
“欸,好,好……”杨夫人感动得热泪盈眶,本来吃食就准备得差不多了,虽只是粗茶淡饭,但这个时候,有得吃就很不错了。
而杨坚秉没再看宋今瑶,平静的回了屋,重新梳洗一番,再出来,虽较之之前要憔悴虚弱些,但到底也恢复了那个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杨素兰则一蹦三尺高,拉着宋今瑶说:“今瑶还是你有法子,我哥那个倔驴,终于开窍了,不然还真不知我们家该要怎么办才好。”
等到晚上去见杨父,在门口却被拦住了。
衙役为难的看着杨夫人:“这……先前也不知这么多人,实在不妥,还请夫人见谅。恐怕只能二人进去,不然……”
杨夫人心系夫君,可也知这时候不能意气用事,便让杨坚秉带着宋今瑶一道进去。
“若有什么事情,你们且转告便是。”
宋今瑶便在杨夫人与杨素兰殷切的目光下,跟着杨坚秉一起进去了。
她是第一次来监狱,这时候的监狱设在地下,潮湿脏乱虫鼠蛇蚁很多,只有高处高于地面,会设小窗,也就仅仅透气,连照明都不够。
走廊两旁隔一阵子有一盏油灯,但地方昏暗,那油灯也不怎么顶用,映衬之下看得整个牢狱都显得十分阴森。
而且,这里非常阴冷,是透入骨子里的潮湿阴冷。
宋今瑶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前面的杨坚秉只顾着他父亲,足步行得快,宋今瑶只得咬牙跟上。
地面湿滑,宋今瑶一个不稳滑了一跤,手下意识去扶旁边的墙壁,刚好摸到一个湿滑的毛绒绒的东西,吓得她轻声叫起来:“啊,那是什么?”
前头的衙役与杨坚秉都回过头,衙役不悦:“你可小声些,不过是老鼠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那滑腻的毛的触感,是老鼠?
宋今瑶只觉得毛骨悚然,恐惧从心内透出来,拿了帕子将手擦了又擦,可还觉得擦不干净,只恨不能将手搓掉一层皮。
杨坚秉见状走过来,与宋今瑶并肩走着,低声说:“狱中便是这样,你且稍稍忍耐,待得见过我父亲,回去再好生洗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