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常父常母都愣住了,更加拘束的看着宋今瑶,常小贵也觉得失言,尴尬的站在原地。
莫西西不懂,但她会看眼色,见状指着那间屋子摇头:“不去……”
这小可爱的模样,将常母的一颗心都萌化了,她赶紧上前抱起莫西西,说道:“孩子他爹,金贵也不会回来了,还给留什么房间?”
常父赞同的点头,跟着过来将房门打开。常母立刻将西西抱进去,笑眯眯哄逗着她玩。
宋今瑶没有跟过去,但一眼看进去那房间的布局,就发现跟整个常家有些格格不入。这个房间连窗帘都是细布做的,窗下是张半新的桌子,还搁着笔墨纸砚,旁边的书架上放着书。
能看到的就是这么多,但说实话,就是在城里,寻常女儿家的闺房里能有这样一整套的书桌书架,这么多的书和笔墨,也着实不多见。
这时候的纸笔和书本,哪里是贫穷人家能买得起的?
常家堂屋的陈设都是普通,宋今瑶觉得,其他人的房间应该也是普通,只有李迎夏不一般,可见常家是真的,将她放在手心里疼爱。
宋今瑶想到李迎夏那样哭诉,说她从小,养父母是怎么虐待她的,就觉得心中堵得慌。
她上前问常父:“对了,我今儿来,也还是想问问,那五十两的彩礼银子,是怎么丢的?”
“这……都已经过去那样久了,也找不回来了……”
宋今瑶点点头:“凡是都有个万一,而且你们是丢了钱的人,定然是心慌意乱的,有些地方注意不到也正常。现在都过去了,若是复盘一下,或许会找到其他之前没发觉的东西呢?”
常父并不觉得能找回来,但他明白宋今瑶想要将钱找到,也是为了他们好,便没有拒绝,带着她去了隔壁的屋子。
常家只有三间住人的房舍,朝阳的这间是李迎夏的,另一间就是常父常母的了。
宋今瑶进去一看,果真如她所想,这间房屋十分简陋。却不知是从前就这么简陋,还是常家现在欠债,把能换的都换掉,才会这样简陋。
但不管怎么说,常家二老自己简陋,却没想过动李迎夏的房间。
“银子回来之后,我们把它放在这个暗格里面没动。我是每日都要来清点一番,就是怕有问题的,却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宋今瑶问:“银子丢了,大概是什么时候?我是说,银子丢了的时候,李迎夏——常金贵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吗?”
常父解释:“她的身世我们从没有瞒着,她刚捡回来的时候病了好几个月,醒了之后因为太年幼,也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刚好那阵子钦州闹饥荒,流民难民都往我们潞州这边过来,县里乱成一团,因此我们报官的事情被拖来拖去,最后也没有消息。后来每年都要去申报一次,但一直寻不到她的家人。”
原来常家从来没有瞒着李迎夏的真实身份啊,那可见李迎夏天生是个自私的,从常家人身上汲取养分,可从未当他们是真正的家人。
“我们收了莫家银子约莫半个月的样子,她娘跟她上街遇到一个妇人,说是与常华县李大人的家眷生得非常相似,而且那位李大人十多年前丢了个女儿。她娘就觉得有可能,原是打算寻个合适的时机,带着她一道过去认认亲。那阵子农忙,是想等忙过那几天,再过去的。当时我们还商量着,若真的是她的亲生父母,却也不好耽误,就将彩礼钱给退回莫家。”
难怪,宋今瑶在李家的时候,只见着李迎夏一个人回来认亲,说是养父母逼着她嫁人,不让她回来认亲。因没有养父母那边的人陪同,她又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所有人就信了她的说法。
宋今瑶又问:“所以,彩礼钱也是那几天丢失的?”
“嗯。”常父叹了口气,“也是太忙了,那阵子抢收呢,天天要赶着时辰去田地里收成,不能耽误。家里就是金贵和小贵了。”
“常叔叔,你家藏银钱的地方,是所有人都知道吗?”
常父这会儿也反应过来,摆摆手说着:“小贵还小,我们怕他出去玩说漏了嘴,没有告诉她。金贵虽然知道,但她是个好孩子,而且那银钱本就是她的彩礼,我们也说了要给她,她怎会藏私?”
可这么说着,他心中也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时候他没有疑心金贵,是因丢了钱最难的是金贵。可现在再看却不一样了,欠钱的是他们,嫁人的是宋今瑶,这其中金贵全然脱身,一点事情都没有。
不,不可能,金贵虽有些虚荣,那也是他们总觉得她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所以宠得太过的缘故,但总的来说,是个好姑娘。再者他们生活了那么多年,金贵最依赖他们,怎么可能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
“后来呢?钱怎么丢的?小贵不是在家吗?而且这么多的钱,你们肯定报官了,官衙怎么说?”
常父将心中奇怪的思绪赶走,回答道:“平日忙碌就是小贵做饭,金贵给我们送饭。但那日金贵不舒服,跟小贵说了声,让小贵做好了饭给我们送……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她没胃口不想吃饭,但是想念后山的野果子。”
山上的果子酸甜开胃,村里的孩子得闲去捡拾柴火的时候,也会摘果子回来。常小贵就经常过去,而且他最喜欢姐姐,姐姐的要求,他从来不舍得拒绝。
“府衙来了人调查一番,但是没寻到线索,只有前头那家懒汉,汉子好吃懒做,怀疑是他偷的可是也没证据,这事情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宋今瑶皱眉问:“所以,她说她不舒服要休息,小贵离开后,为啥她也离开了?”
“是……她小时候的玩伴,一家子搬到县城里了,那日刚好过来寻她,她就跟着一道去了县城。她还以为小贵送了饭就回来了,没想到小贵跑到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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