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赵决又说道:“我相信你们。”
这一句让沈逍客无奈也只能答应下来,莫若水佩服赵决的勇气,同时心中好像也有些艳羡桑枝,“这事你与枝枝说过吗?”
赵决好似才想到这个问题,他皱皱眉,向他们躬身道,“这件事希望各位不用告知枝枝了。”
她不需要知道,也不必知道,赵决垂下眸子,这件事从始至终他就没有想过告诉桑枝,比起抽骨的疼痛,他更害怕的是那个小姑娘眼中的泪水。
苏池叹了口气,“好。”
“那就今晚抽骨吧。”赵决说。
“……也好,”沈逍客又问了他一遍,“你想好了吗?”
或许是他们孤陋寡闻,但就算是天妖被抽出妖骨,那也必定会有危险的吧。
赵决沉默,昨晚他在桑枝屋外听到桑母与她说的话,他们两日后便要回去,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几人当下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旭日东升,院内的月季开得正艳,仿若披上嫁衣的少女,赵决复又向他们拱了一礼才离开。
今日午膳大家是一起用的,桑枝的好心情任是谁都瞧得出来,桑母瞥了她好几眼桑枝才收敛了些神色,莫若水几人面色如常,他们知道了他们这几天要走的消息,也知道桑枝不会再跟着他们一道走了。
“沈公子,苏公子还有莫小姐,”桑父举杯,几人也端着酒杯起身,“感谢你们这段时日对我儿的照顾,后日我们便要回去了,先在此谢过了。”说完他便满饮此杯。
“竟这么快?”苏池问道,而丁家几人显然也是早就知道这个消息面上没有惊讶之色。
桑枝顺水推舟,“是啊娘亲爹爹不如我们再留一段时日?”
“不了,你爹爹在那里还有要事要忙,而你也是时候忙起来了。”桑母看着桑枝说道,桑枝低下头,她知道桑母说的是什么意思。
江南女子都是自己绣嫁妆,自会缝制衣物起便开始准备了,一丝一线俱是精工细活,先前桑父桑母疼惜她,没有过早让她绣嫁妆,而这次回去,她便要开始绣了。
桑枝深深叹了一口气,将碗中的豆腐捣成碎糊糊,看来要让阿娘他们接受赵决还比较艰难啊。
莫若水看出桑枝的失意,“回去了也好,到时候我们路上有什么趣闻会写信与你的。”
“好。”
用完午膳,桑母便一直看着桑枝,哪儿也不许她去,她年岁大了只有这一个女儿,自然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的,先前丁家的那封信几乎让他们崩溃。
“枝枝,”桑母换了语气,声音柔和:“阿娘盼着你好,可你要知道爹爹与娘亲不会陪伴你一辈子,能与你一起走下去的只有你的夫君。”
桑枝脸上有些动容,桑母又握着她的手,“你还记得秦家二郎吗,阿娘为你观看过他,他是秦家二子,你嫁过去不用担心日后主持中馈,他家嫂嫂也是个极好的人,且秦家有家规,秦家儿郎年到四十没有子女方能纳妾,枝枝,他是个很好的归处。”
桑枝没有说话,她知道桑母说的每一句都是在劝慰她放弃赵决,若是桑枝真的不认识赵决,或许这秦家二郎真是个极好的夫君人选。
“阿娘,”桑枝望向她,目光坚定,“女儿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个人,若是定要我嫁给不认识的人,我宁愿终身不嫁。”
桑母抖着唇没有说话显然是被她给气到了,“他是个妖,人与妖有什么好结果?”说完这句话,桑母甩袖离开。
赵决从花墙后走出,看向石桌旁发呆的少女,刚刚他们说的话自己都听见了。
“枝枝……”
桑枝被熟悉的声音喊道立马转过头去,“赵决,你还在这里。”语气兴奋,没有问他有没有听到他们刚刚母女俩的对话。
赵决点头,上前扶住她的肩膀,两人一上一下对视,黑黝黝的眸子映入桑枝的眼中,良久他才开口问道:“你真的想好了以后不会离开我吗?”
他这话问过不止一遍,桑枝没觉得厌烦,她知道赵决缺少安全感,如今只觉得他可爱,她顺着赵决的手慢慢站起,可也只能到赵决的下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