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谁,那个谢梓洲呗。”那人说,“他们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真的,我之前就觉得这小孩儿让人特别不舒服。”
“唉,我也这么觉得。摊上谢承这么个爹,变成这样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不是。你说爹这个德行,儿子能好到哪里去?我觉得啊,要不是老鱼他们家管着,这谢梓洲长成个杀人犯都是迟早的事情。”
那人的感慨中带着冷嘲热讽似的不屑,话刚说完,头一转,对上一双饱含怒意的黑亮眸子。
即便面前这个人是长辈,鱼淼也死死地瞪着他,双手在腿边攥着拳,说:“他不会变成杀人犯,他也不是那样的人!”
何若在一边看着没管,那人愣了下反应过来,被小孩子当面驳斥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儿,他一下气笑了:“你们家家教就这样?长辈说话你插什么嘴?”
鱼淼盯着他,眼眶里不受控制地漫起热意。
她攥紧了拳头,隔着半边摇摇欲坠的水雾执拗地盯着那人,一字一顿地,固执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鱼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她只觉得难受。
谢梓洲看她时的那个笑容,走的时候看她的那一眼,都让她心如刀绞般疼。
疼得她特别难受,只能靠眼泪来缓解。
夜深了,另一个人不想惹事,拉着那人走了。
那人心气不顺,边走边骂,大声地指桑骂槐。
何若朝两人的背影翻了个含蓄的白眼,揽过女儿:“不哭了,咱们先回家,稍微睡会儿,晚点儿谢梓洲和你爸应该就能回来了。”
鱼淼垂着头,眼泪掉在地上,砸开水花,她抬手擦了擦:“嗯。”
但这么混乱的一个晚上,怎么睡得着。
鱼淼辗转反侧,直到东方将白才睡着,睡了没一会儿,鱼昌戎和谢梓洲回来了。
门开的瞬间她就醒了,赶忙下床奔出房间。
一晚上没怎么合眼,鱼昌戎一回来就回房间睡觉了,说没什么事儿,起床再说。
何若做完早餐就出门买菜去了,鱼淼回房间从自己衣柜上面找出谢梓洲平时用的枕被给他。
“你先去洗个澡吧,”谢梓洲身上还是昨晚上那一套衣服,灰也没擦掉,鱼淼边给他铺被子边说,“洗完澡好好睡一觉。”
谢梓洲“嗯”了声,去洗澡了。
洗掉一身的灰渍,从浴室出来,鱼淼歪在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初晨阳光下,少女呼吸轻缓柔和,白皙的脸庞散着温柔的光,卷翘长睫托着细碎光点,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