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琛眼里闪过着急之色,便要放她下来,“我马上去传太医进来给你瞧瞧。”
烟景拉住了他,小脸有些不自然的红了,“不用唤太医,就……就月事来了头一两天会这样,殿下你手掌很暖,也许帮我揉揉就不疼了……”
怪不得她今天看起来懒懒的,原来他的小姑娘也要遭受女孩子都有的脆弱和不爽利。聿琛很是心疼,果然依了她所说,将掌心贴于她的肚皮,轻轻地给她揉着。
夏日里衣衫轻薄,他的掌心仿佛贴于一片香软绵柔的云彩之中,令他神思浮盈起来。
“好点了吗。”
“嗯,好很多了,但是还要再揉一下下。”他的手掌像暖手炉一般,这般轻柔地揉了一下,竟真的不怎么疼了,而且还很舒服,便有点儿想再赖他一会儿。
他又很贴心地问了她月事几日,她咬着唇回答了。
聿琛唔了一声,“那要注意保暖,莫要着凉了。”他也是头一回知道女孩子的这个,月事期间还有什么其他要留意的,他得好好问下太医才好。
烟景仰头看着他,他嘴唇的线条和棱角很好看,嘴巴里有夏日里兰草的香味,他好像很久没有好好地亲过她了,既然她想,那就自己来主动好了。
她忍不住伸臂勾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吻住他的唇,他整个人僵了一下,但很快她的后脑勺变被他扣住了,反客为主,深深吮吻。
窗外的夏蝉一声声地在庭院里的梧桐树上鸣叫着,可是他们都没有听见,他们之间只有夏天里的热风一遍遍地滚烫而过,夹带着香草和果香的味道,还有阳光从湘妃竹帘子里落进来的烁烁光影……
|月吻
晚间在东宫摆饭,用完晚膳,聿琛见她整个人还是有些懒懒的,便又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温醇地道:“知你闷了,过几天等我得闲便带你出去走走。”
“嗯。殿下你真好!”烟景听了不禁心头雀跃,目光亮闪闪的,他终于终于要带她出去了。
过了几日,烟景又当小跟班随他去文华殿了。午间,聿琛召了内阁的首辅和次辅来议军政大事,烟景在旁边隐隐听到是东南战事大捷和西南剿匪二百万两军饷已经筹措好的消息。
国库空虚多年,京城中养着五府六部大大小小的衙门,又兼战事频繁,时常灾荒饥馑,国库出得多进得少,能顺利筹措两百万两的军需实属不易。这样的好消息,果真激奋人心,待臣子退下后,聿琛尤在殿内来回快步走了好几圈方回宝座上坐了。
朝廷燃眉之急已解,批阅完奏折,聿琛今晚戊正时分便离开了文华殿,出了文华门,聿琛并未往东宫的方向回去,而是往东华门的方向走去。
东华门靠近太子东宫,是专供太子出入紫禁城之门,离文华殿亦很近,因而没走多久便到了东华门下,守御宫门的金吾卫见了聿琛忙行了跪拜礼,聿琛对金吾卫指挥使吩咐了几句,那指挥使便听令撤下了东华门城楼到东南角楼一段城墙夜巡的侍卫。
聿琛对身后的一帮太监道:“孤要去城墙上散散,你们先回宫去,不必跟来。小景子,你提了灯给孤在城墙上照照路。”
“是。”烟景应了声,提了一盏红纱宫灯,手中捧了净巾,跟在聿琛身侧,登上了城楼。
月朗风清。幽蓝的夜空里挂着一勾弯弯的上弦月,漫天的星子如宝石一般闪闪烁烁,城墙边上栽着一排翠绿的柳树,夜风徐徐吹来,柳枝依依拂动。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俯瞰下去,琼楼玉宇绚丽无比,万家灯火清辉耿耿,天地辽阔无垠,人如乘风御宇,看大千世界繁华似梦。
一段长长的城墙,四下里静无一人。聿琛牵了她的手,与她十指交缠,在城墙上缓缓而行,他和她的衣袍在夜风中微微飘动,砖石地上投出两段长长的人影。
走至一株柳树下,聿琛忽地停住脚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今夜带你出来散步,你可高兴?”
烟景双眸如月色般清亮,“多谢殿下恩典,烟儿很高兴。”
此情此景,多么容易让人沉醉。时间好像慢了下来,璀璨的夜空好像悬于头顶,他站在她面前,很近很近,夜风凉凉地拂在面颊上,有些酥酥的痒,有一种又甜又柔的情愫从心间漾了出来,整个人轻飘飘的,再轻一点,好像就可以飞起来了。
“你要记住,我答应过你的,都是算数的,以后也是。”
“嗯。我相信殿下的。”
她神思有点游移,心中那个埋藏在心底的渴望一下子又冒出头来,的确,他亲口对她说过的话都做到了,可是,却独独一直都没有提过究竟会不会娶她,她都已经在东宫半年多了,他待她也超过了寻常的主仆,也有了许多很亲密的举止,她能感觉到他心里多少是有点儿喜欢她的,所以当他这般说时,她憋不住了,她真的好想再问一次,那殿下你会娶我吗?可是她心里还是没底。
这一次跟第一次告白时的拒绝已经不能等同了,她已经越陷越深,她好怕再一次听到他的拒绝时会缓不过来。
聿琛捧起她的脸,拿了她手中的净巾将她脸上的脂粉徐徐擦去了,她洁净无瑕的一张脸在月色中玲珑剔透。
她目光定定地望着他,手中却紧张地绞着手指,“殿下,你、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