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这一点保证了两个国家之间不会真的拼个你死我活么?
我对于神的理解,知道的并不多。
神自然是比人强大,但我确信,神并非无所不能,甚至都不可随心所欲地降下神罚。
还有一种说法,当人类不再信仰神明,他们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人类是能够抵抗神的,除非人放弃,转而向神跪伏求饶。
吉尔伽美什一直没有言语。
我强迫自己不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按理说我知道的越多,越有杀人灭口的危险,像他现在这么沉默相对,我才更安全才是。
我又仔细想着这次和谈对于塔娜的处理。
我本来猜到阿伽想要让塔娜保留祭司长的位置,是根据我同样愿意让玛格莎居于我之下,都认为这样的处置,会对自己的威胁最小。
从刚才阿伽的态度来看,我知道这点我猜的没错。
可是,让一个奴隶来当祭司长,真的不已经是对神的宣战么?换做是塔娜这般信奉神的女性,一定也会自裁谢罪。
我知道存在一条潜规则,如果祭司长是非自然死亡的话,十年之内不会选出真正的祭司长,这样做是表明祭司长能够被神庇护,换言之某些不入流的手段毫无作用。
但是,难道一个身为奴隶的祭司长,不没有祭司长更加有用么?还是说,就抱着让塔娜自裁的主意呢?
……不管是哪一点,祭司长这个职位,比我想象中更加重要。
我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看着将我安置在这个职务的王。
在我印象中,无论是什么时候,吉尔伽美什的嘴角都会勾起,或许是毫不留情的讥笑,也许是心情很好的大笑,亦或者,是令人捉摸不透若有若无又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容。
而像他现在这般,双眸微张,赤红的竖瞳没有焦距,他注视着我,却没有看着我。
我……
&ldo;莎姆哈特,到这边来。&rdo;听到他看似柔和的这句话,我身体一僵,直到撞进那双眼睛中的不容置疑。
我当然没办法停止我的害怕。
更加火上浇油的,是阿伽一旁所说的风凉话:&ldo;既然这么害怕的话,要不要考虑离开乌鲁克?我作为基什的王表达对你的欢迎。&rdo;
我只是在心底暗骂了几句这个家伙的不怀好意,然后乖巧地低着头走到了吉尔伽美什的身侧。
别说我不会离开乌鲁克,就算我会离开,这种话我敢当着王的正面说么?若是被扣个不忠的帽子我该如何辩驳?
直到下一秒,我直接被吉尔伽美什拽入了怀中。
突然而来的动作令我不由得惊讶地睁大眼,下意识想要反抗的双手被王牢牢地按住,很快意识到错误的我僵着身,抑制住自己想要还击的冲动。
身后传来的温热触感使得我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必须小心翼翼保持着现在的姿势才能使得我同吉尔伽美什不会发生真正的肢体接触。
当着阿伽调侃的神色,吉尔伽美什若无其事地环抱着我,这样进一步还当着外人面的动作只让我感到了羞愤和被冒犯的恼怒。
他凉凉的开口:&ldo;你可以从这里滚出去了。&rdo;
明明是背对着他,我却完全可以想象出说着这番话的王脸上眉毛扬起的弧度,而阿伽的脸上,则是毫不掩饰的看戏似的神色。
我果然很讨厌这家伙。
无论是他那伪装风度的表象,还是不嫌事小的内在,都有让我想要拿个麻袋把他绑起来狂揍一顿的想法。
然而比起这点,更让我在意的是阿伽同吉尔伽美什之间的关系,总给我感觉这两个人私交不错,然而一考虑到其中有一个人是吉尔伽美什,怎么说,挺微妙的。
直到我的下颚被王轻佻地挑起。
我被迫再次同他视线对上,从未有过的寒冷席卷而来,明明是这般暧昧的动作,明明他如此触手可及,声音就在我的耳畔不紧不慢地响起:&ldo;你在想什么呢,莎姆哈特?&rdo;
平调的疑问句,他的手指修长,却是按住了我的颈动脉,双眼里充斥的不是杀意,而是令我更加难以顺畅呼吸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