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痛心:“真要到此地步?”
不归垂了眼,笑意淡了:“我只赌一回,不必用上最好。”
茹姨合着她的手,想说什么,不归反握她的手:“此事来日要脏了您的手,但我无人可托了。”
“我的手早就是一片脏污。”茹姨摇了摇头,“我只是希望,小姐不要勉强自己。”
“我会判断。”不归看自己的指尖,“也算成全他想与我不休不死的心愿。”
茹姨眉间一动,不归又拉住了她:“您来得巧,不如帮我料理朝服,我想到前朝去。”
茹姨摇摇头:“你先前奔赴甘城,刚回来一宿,怎么不先休息?”
“我休息足了,再耽搁便懈怠了。阿沁在后宫独木难支,前朝还有数种事端,我想亲自去看一看。”不归起身,“您刚到,先歇一会,帮阿沁一帮,至于我方才所说的物件,越快越好,切以隐蔽为先。”
茹姨应是,又问:“如今前朝有变,小姐不用去陛下那儿说个分明么?”
“舅父不见我,但我不想再耗。”不归轻声,“他希望我入朝,不会有二话的。”
她的步伐比平日要快上一些,茹姨见她神色匆忙,便先随她到观语斋。她看过紧挨的勿语斋一眼,进门后轻声道:“小姐对公子,手足之情甚重。”
不归没有说破,模糊道:“到底是养在身边长大的,我自然牵挂他的安危。再者同在广梧,我们便是休戚相关的一体,一损俱损——”
不归停住,笑了笑。
茹姨为她系上腰带,眼中有了疼惜神色:“万事莫过度殚精竭虑,公子如今也不同,往后他该周全己身。小姐多顾自己,一阵子不见,这身子骨怎么越发薄了。”
“知道了。”不归顺从应着,束起了发盘好,取了令系上便出门。
却见楚思远骑服束袖,正在门口等她。
他向她伸手,不归轻拍了他掌心:“欲去何处?”
“到守城那里。”楚思远看她一身朝服,无奈地垂下了手,“你怎么不能闲着呢?身体怎能吃得消?”
“太医诊断过了,没有大碍。来日有的是闲。”不归走他前头,“走吧小郁王,你该有得忙了。”
待出了广梧,楚思远握了她的手包在掌心里,茧子磨得她的手微痒。他看了后头,没看见茹姨才挑了眉轻声:“郁王不小了,该是娶亲的时候了。”
不归想展笑给他,扬不起便故作严肃:“娶亲耗费,郁王家底攒够了吗?”
楚思远自如:“比不过富可敌国的殿下,家底拿不出手。殿下不如看看眼前这人,可否以身相许抵一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