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靠回车厢,听着车上的铃声细碎,终于还是忍不住,扒了窗缝窥了一眼外头。
楚思远骑马于后头,虚虚握着缰,一只手臂上停着一只鹰,发尾随着骑马微动。
倒是如画。
不归见过即收,低头继续摆弄手里的令牌。
一枚振武令,一枚振武符。
她慢慢思量,虽则也没什么更好的安置了。
待回了宫,广梧宫这回是真正地热闹起来,前前后后宫人进出,忙得找不着北。
倾鸾宫被封,丽妃职权被夺,内务府却迟迟未下交权事宜。按资历来说,怎么也该淑妃接管,再不济还得柔妃暂代,上头却始终没有动静,只道朝从前来办。
这个从前,一跃就跃到了三年之前的从前,重新变成广梧、内务府牵头,该闲的闲,该忙的更忙——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不归已入前朝,后宫事宜只能交给副总管的罗沁,差点没把罗沁瘦削的肩压垮。不归只好修书去万隆,薛茹收到后立即回长丹,连夜回了广梧,和罗沁、萍儿一起扛下了重新洗牌的后宫。
淑妃那边似乎是存心添堵,将定王大婚的事提上日程,请内务府和宗人府开始操办,计划三月后大婚。
不归看了一会,毫不客气地批道,定王成婚事重,已请钦天监推算良辰吉日,应推至半年后,方得大成。玺印按下,生生推长了半个月。
据说回复传过去时,宫人一走,淑妃宫中就传出了瓷器摔碎的声响。
但没过几日,宛妗却悄悄来到广梧,向不归行礼道了谢。
广梧一片井然有序的忙碌,待得夜深人静不归才有时间和茹姨歇话。
茹姨沏茶给她:“沁儿说祭天大典出了事,但这番调度,哪里像是贬惩?”
不归摇摇头:“能接便不是问题,只是辛苦茹姨您两头来回跑。”
“小姐说的什么,无碍,万隆一切顺利,小姐只管放心。”
不归抿了一口茶,舒服得不由一叹:“还是您沏的茶最好,兴许是许久不曾喝上,竟觉得您的手艺比从前更好了。”
茹姨浅笑,再沏了一杯过去。
不归又问:“万隆的新税也推得顺利么?”
“顺利,和知府、各处县丞都打点了,这三年推行下来,已有了成效。”茹姨向她合手,“殿下的储备仓,已日渐丰厚。”
不归握住她的手:“辛苦您了,我就知道茹姨定然能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