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官仓本就在郊区之地,上哪去找马市?偏偏此处的马匹供应无余,想借一匹还麻烦得很。
不归揉揉额角:“算了,你上马车吧,也省得曝晒。”
得逞了的某人遂不动声色地暗爽,和她待在了一块。
“阿姐出来是为查什么?”
“那木料掺了不实。”不归冷漠,“难得十年一回,户部赶着这一趟,尽捞油水。”
不归看了楚思远一眼,未免张扬,她出行的马车不大,她自己坐着宽敞,加了一个楚思远后略显拥挤。她也有一阵子没和他这样近地坐过,此时一瞧,发现他是真的抽了身量,不仅高,合身的衣衫下还隐隐透着结实的肌肉轮廓。
不归慢慢说着,思绪却忽然飘远了。
他正弯着腰听她说话呢,多乖啊。但谁知道他一转身就是个痞悍样呢?燕回面前尚且不羁,出了皇宫,和那帮长丹军混在一起更是出格。打架喝酒什么的,时时有之。
扯到喝酒,她忽然想起昨夜那个不容挣脱的亲吻,顿时结巴了。
楚思远侧首:“阿姐?”
他唤这二字的唇形十分温柔好看,不归一时结舌,转头闭嘴了。
楚思远看着她薄红的耳尖,也想起了什么,揩揩唇无声直笑。
马车晃晃悠悠,不归撑了一会,眼皮子还是越渐重了。近几年御医调出了专治症候的药,不归凭着那药再未发过病,体质强了些许,但还是易累。晌午没有歇息,奔波了一天,此时有些昏昏欲睡,脑袋慢慢地一点一点。
楚思远看了一会,悄悄把肩膀挪过去,充当她的硬枕。高度正好,她贴着他,没一会便睡着,一缕柔软发丝落他锁骨间,痒进他心里。
等到了宫门口,下人拉开马车的帘子,却看到了四皇子抱着公主下马车。他神清气爽地抱着公主走在宫道上,把下人们给镇住了。
只见公主窝在他怀里,长睫低垂,呼吸均匀,失去了往日的强硬冷峻气势,倒有了几分小鸟依人的脆弱感。
一时间,宫道上的宫人们纷纷停住了脚,目瞪口呆地看着四皇子大逆不道勇敢无畏地抱着公主漫步。
不归中途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楚思远的下巴,愣了一愣,才意识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简直丢尽颜面。本想呵斥他几声,让他将自己放下来,但又因为实在是累极困极,又想到了一些别的,也就任由他去,闭上眼睛心安理得继续睡了。
楚思远抱着人稳稳当当地走,时不时垂眸看一眼她,嘴角不住地往上扬。直到拐过弯,遇上了定王。
思平已在宫外开府,此时应是进宫问安,乍然看见了这番场景,本就不甚精神的脸色更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