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又雷动,宗帝又一声赏,不归轻扣玉杯笑:“故事俗套,幸得舞者演得绝伦。诸位应该都看出是个什么故事了吧?先答对的,先有好处得。”
满座这才回神过来,纷纷品味着方才演奏,琢磨着那曲意舞境,阿箬先说:“似是一将军与一舞姬之情,其间千般阻碍。”
不归问:“什么阻碍呢?”
姚蓉接口了:“家世不允,中途应该是征战,那舞姬送别,踏越生死而来,终成伉俪。”
这几句已经概括完了,其他人要再说也没什么可补充。但阿箬还在疑惑:“这阻碍似乎还要再深一些,家世之外,好像还有什么缘故。”
宗帝笑:“你倒是敏锐,这谜底还差一窍,怕是有些难,再猜一猜?”
不归不提示,众人有心胡诌,还是想不出来。
后面沉默许久的于尔征叹息,开口出声解围:“草民斗胆一猜。”
不归看过去,眼睛微亮:“请讲。”
“这阻碍除了家世之外,还有俗世世俗。”于尔征顿了顿,“那红衣舞者扮演的不是女子,而是个男子。”
众人呆了,两个男子?
阿箬一震:“难怪……原来如此。”
她轻喃:“是该如此。”
宗帝合掌:“猜对了,正是这个。”他饶有兴趣地看向不归,“你怎么想着编了这故事?”
不归收回在于尔征身上的眼神,掠过一眼席间:“一时兴起,想着世间百态纵生,世人皆有七情六欲。有者之情鲜,不敌众者悠悠之口,只能按于暗地不表、藏匿不见天日,尚且难敌世俗伦理诋毁。不归私心以为,畸形说论在人心,既事实无伤天害理,真情犯何罪何律?”
座中有前世为下九流舞姬弃权、逐出家门的少将军,她借这机会先提一茬,只要舅父没有说荒谬,其他人再怎么觉得匪夷所思也只能憋着。若帝说不妥,她也有另一番道理当场说服,令众人不能言二辞。只不过她想着,舅父不是那等迂腐之人,大概率不会说反驳,果然只见他点头。
只是不归没有想到,想出来的是于尔征。
而宗帝想的其实也与她所说有出入。他方才看到不归的纸墨是有些诧异的,只不过她的道理直中他的心坎,便也没有纠结这恋慕里的伦理。
满座极有感触的还有另外一些人。
楚思远看着他名义上的长姐,越来越清楚心中锥心刻骨的爱慕,也自卑过身份之别与世俗伦理。素来知她开明,而今惊喜更甚,心里不知有多满足,几乎想要把一腔热血剖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