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停了一下,屈指敲了他脑袋:“竖子不敬。”
她摇摇头:“路上我再一一向你解释,你还小,还理解不了上一辈的错综关系。”
楚思远捂着脑袋,又问:“那……我和姐姐是什么关系?”
“姐弟啊。”不归又敲他一下,“喊了我一月多的姐姐,难道让你白叫了?”
“什……什么?!”楚思远登时破音了,引得船上其他人都瞄过来看看。
“是是是亲生的?!”
“若是亲生倒更好了。”
楚思远心里咆哮着:一点都不好啊!!
不归捏住他鼻子:“你是我最小的表弟,是我极其重要的家人。”
“哦表弟,哈,表弟,哈哈。”楚思远松了一大口气,正傻笑着,眼睛突然瞪圆了。
“那个,那、那那说是我亲爹的人,是……”
“想到了吧?”不归刮着他的鼻子,“孤的舅舅,天下至尊。好啦,不必怀疑我的话,长姐今生绝不诓你,详情等以后我再和你细说。”
楚思远有些焦急,巴巴拉住了她的袖角:“我现在就想知道嗦。”
此时日垂山头,夕阳渐沉,金黄光芒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如一碗清淡的蛋花汤。湖面上还有一些渔船,行驶在薄薄的雾气里,像从山水画里穿出来。
“现在不合适,还没安全下来。”不归回头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码头,伸手把楚思远揽进了船舱里:“此处有风,还是进去躲躲吧,过了今晚,什么都好了。”
楚思远的小花猫正放在笼子里,待在船舱里,一看见他进来,又喵喵的叫个不停,楚思远过去安抚他的小可爱,只得暂时将自己的身世之谜和去处放下。
不归则在船舱里转了一圈,最后找到了一个适合丢东西又能显得丢得自然的地方。她拿出郡主令牌缠在上面,又拽了几下,确定不容易掉之后方满意了。
“姐姐是在做什么?”
“留点让他们放松的东西。”不归笑,“反正这令牌也是用不久的。”
窗外的太阳已经完全落入地平线,黑暗如一张大网缓慢地将这一片水域裹进去,雾气也渐渐蒸腾而起,越来越浓。
茹姨还在整理不归的东西,偶然抬头望向窗外,竟发现雾气已经攀上了船身,连月亮都看得不是那么仔细了。一股奇怪的冷气攀上身体,茹姨正奇怪,突然一层冰水漫过了脚裸。
是夜,载着不归郡主的精美游船分崩离析,在两州交界的水面上迅速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