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川和闷葫芦郑帆不同,活泼开朗,在家里一副小孩心性,教人心生亲近。
而靳言,时而小姑娘时而小姐姐来回转变,间或因为靳川某句嬉笑而羞恼……
看着他俩闹,我跟着开心。
那样的日子很好……因为靳言,靳川是真心接纳我作为自家人,我也喜欢他的性格……我们三个常日说笑相处融洽。那份纯粹美好,时至今日难忘,只可惜到现在时移世易,我想,那是我再也寻不见的温暖了。
那时候我心里仇恨作祟,一心惦记着卧底的事,也是因为靳言,很快等到了机会——
她出国的前一晚,我陪她收拾行李,她父亲忽然叫我去书房。
靳言起初不放我去,我又一次哄骗了她,假借与她父亲处好关系的由头。
她当然信我。
……
那是我第一次单独面对他,害我家破人亡的人。
他倚着椅背,手上转着把。枪,拿狠厉深邃的眼盯着我。
我没有退路,一步步靠近,定在他的实木办公桌之前。
他把枪推上桌面,死盯着我,“靠近我女儿,你想要什么?……或者说,你想从她那要什么?就这一次机会,想要什么直说。”
他的语调低沉,压得我呼吸单薄、耳膜发疼。
“我也只给自己唯一一次机会。”面对即将撕碎的阴霾,我似乎不再踌躇了,无所顾忌地应对他。
他从上到下打量着我,问我话里指的是什么。
我说,爱她。
他笑,那笑容在我眼前变形,让我生厌生躁,我又补充了句,拿回复我妈的那句“我非靳言不可”。
他止了笑,转而问我家里人的情况。
他收放自如,就好像一切在他预料之中。
我忽然觉得慌张,想来是我之前轻视了他,如他这种被警方称为老狐狸的犯。罪。分子,不是以我这种初入江湖的菜鸟能看懂的。
我没法看清他的心思,更难以化解,只能见招拆招硬扛着……我简要说了家里三口,母亲带我姐弟的情况。
他点到为止,绕回原来话题,指明要我离开她。
我不自禁发笑,离开她,身边所有长辈都这样告诫我,我母亲、我老师、她父亲……
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他拉开抽屉,撕下一页什么,刷刷签上名,隔空丢向我。
我没管那是什么,要分开我俩的,总归不是好东西。
他靠回椅背,冷着脸斜睨一眼来,让我随意填个数,远远地滚。
我倾身,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伸手握住桌上那把枪,还未举起它来,食指不自禁地扣紧扳。机。
那一刻浑身的血都滚得沸腾,目标近在眼前,举枪射击命中就是瞬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