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恍然抬头,正对一张公事公办面孔下透着谦卑或讨好的脸,只一眼就厌极恶极,垂下了眼,提起咖啡杯作为掩饰。
她无法适应被人“恭敬”的日子,即便她内心承认靳天是她的父亲无疑,但靳天的声名或社会影响力都与她没有半点干系。
她父亲是靳天,不是靳董事长,不是所谓的“首领”、“老大”。
靳言缓回神,放下杯子微笑,“抱歉,失态了……请您继续。”
陈律师点点头,跟她继续聊:“当时的情况确实凶险,如果不是提前知晓了消息——关于杜的反水和李的拥护——在庭上,怕是会很难。”
男人的神情渐渐冷肃,靳言屏息凝视,仔细收纳他的每字每句。
“当时检方提出指控,说被。害。人寒某的死是董事长亲自动的手,证据包括杜某的人证和带有被。害。人指纹。血。迹的。枪……”
心缩成一团,靳言亟不可待地追问:“那之后呢?”
“好在是有李的证词,不仅证明是寒某故意自。杀栽赃嫁祸,还带来一段关键的录音……”
“什么录音?”
“包含两段,有“报复”行为之后董事长对寒某的交代以及对地下势力的全然托付,另有董事长的自白一份。”
……
靳言再捧起杯子,神情呆滞,指尖冰凉,完全感觉不出瓷杯的类似温度。
恍恍惚惚变回一人独坐,下午,天空变色,乍起的狂风肆意凌虐窗外的绿意或欢笑。
惊雷滚落,恍然间,劈开萦绕心头的迷惑。
刚才,那位为她父亲辩护的律师几次三番提到了他的委托人……
靳言抬头,眼前空荡再不见有人。
忙乱摸出手机,回拨通讯录最近那条号码,接通之后,急着自报家门:“陈律师,打扰了,我是靳言……是,刚见过的……想问您,您的委托人,是不是叫靳川的年轻男人?”
通话那头,男人的低音漫入耳道,神情骤变,血液就此凝固,僵直感从大脑下传到胸腔与四肢百骸,手指一松,手机“咚”一声砸落在地发出闷响。
窗外骤然明亮,不多时,一道炸雷戏谑或警示性地震惊耳畔。
作者有话要说:【腻歪小剧场】:
郑杨:我有妈妈,有姐妹,你有我,我的都是你的。
第26章恩怨尽消
——“抱歉,靳小姐,我的委托人不愿透露身份。”
——“你就告诉我,她、是不是短发、偏瘦,而且是左撇子……”
雨势磅礴,瞬间将喧闹淹没,行人避之唯恐不及,却单单有人背道而驰,推开店铺的门,冲进雨浪。
转眼,由发顶到帆布鞋,全然被打湿,埋没雨雾中的人,忘却顾忌,奋力狂奔。
·
有阴沉的天幕遮蔽,流逝的白日时间陡然加快。
窗外,天光暗淡,雾霭沉沉。
云祎忍无可忍,就此爆发,近到门前,对门内厉声喊道:“郑杨!限你五分钟开门。你不出来没人奈何得了你,你不想见我们、想折腾自己也可以,但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靳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我不会放过!郑帆,还有钟鑫我们都忍够了。”云祎立在门前,恨恨咬牙,“你的伤,该有人偿还。”
心上钝痛,程歆怔在原地,恍惚明了,为什么郑杨拒不见她,还有她们几个对靳言的怨怼,靳言见自己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