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延卿走了,程言无奈地看着陆瑾,苦笑着说:“瑾,你今天这醋吃得也太没道理了呀,沈前辈真的只是为了正事找我,你怎么就不信呢。”
陆瑾瞪了程言一眼,说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看着你们走这么近心里不舒服,白天聊不够,晚上还接着聊,谁知道你们都聊些什么呀。”
程言哭笑不得,拉着陆瑾的手,一边往回走,一边哄着:“好好好,是我不对,没考虑你的感受,我保证以后呀,晚上都陪着你,不和别人单独见面了,行不行。”
陆瑾听着程言的软话,心里的气渐渐消了些,可还是嘴硬地说:“这还差不多,你可得记住你说的话啊,要是再让我瞧见你和他大晚上的凑一块儿,我可真跟你没完。”
程言赶忙点头应道:“知道啦,知道啦,我的小祖宗,我一定牢牢记住,你就别气了,气坏了自己多不值当呀。”
两人就这么一路拌着嘴,一路往宿舍走去,那手却始终紧紧地牵在一起,仿佛只要这样,就能把对方牢牢拴在自己身边,任谁也分不开似的。
自那之后,沈延卿来寻程言的次数愈发频繁起来。有时是在学校的图书馆,有时是在程言常去的湖边小径,总能看到他们两人交谈的身影。
陆瑾心中的醋意如同疯长的野草,怎么也压不住了。终于,在一次又看到沈延卿和程言在校园的树下相谈甚欢后,陆瑾忍不住走上前去。
“陆瑾,你怎么来了?”程言看到陆瑾出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带着温和的笑意问道。
陆瑾没有说话,他先狠狠瞪了一眼沈延卿,那眼神里仿佛带着刀子,透着毫不掩饰的敌意与不悦,沈延卿见状,什么也没有说。陆瑾却又将目光转向程言。他害怕程言真的和沈延卿越走越近,而自己会渐渐被疏离。
紧接着,陆瑾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拉住坐在地上的程言,力气大得让程言都有些吃痛,却也来不及多问,就这么被陆瑾拽着离开了那里。
陆瑾脚步飞快,带着程言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地方,那是校园角落里一处少有人至的小院,四周爬满了藤蔓植物,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陆瑾猛地把程言抵在了墙角,双手撑在程言两侧的墙壁上,将他困在了自己的臂弯之间,没等程言反应过来,便狠狠地吻了上去。吻得程言一时间脑袋都有些发懵。
许久,陆瑾才缓缓松开程言,他的眼眸中还燃着未褪去的怒火,呼吸也有些急促,“程言,你和这位沈先生倒是亲密得很啊,三天两头凑在一块儿。”陆瑾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那话语里仿佛裹挟着冰渣子,冷得让程言不禁打了个寒颤。
程言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待回过神来,赶忙解释道:“陆瑾,你误会了。我和沈前辈真的只是在聊正事而已,你也知道的,现在国内的局势这么复杂,所以才会经常一起商量事儿啊。”
陆瑾反驳道:“聊正事非得天天凑在一块儿吗?聊也就算了,非要挑那些让人看着就误会的地方,什么亭子啊,树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说到这儿,陆瑾咬了咬嘴唇,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可那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
“他只是我的前辈而已,你犯得着这么吃醋吗?”程言看着陆瑾急切地说道。
陆瑾冷哼一声:“只是前辈?哪有前辈这般频繁来找你的,我看你们之间的关系可不简单。”
程言一听,也有些急了,涨红了脸说道:“陆瑾,你怎么如此不讲道理,我句句属实,你为何就是不信我呢?”
“我不讲道理?程言,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吧!”陆瑾也提高了声音,眼中满是委屈和愤怒交织的神色。
程言被陆瑾这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陆瑾,大声说道:“陆瑾,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清楚吗?这么久了,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你现在居然因为沈前辈的事儿,就这般污蔑我!”
陆瑾一听“污蔑”二字,心里那股火更是“噌”地一下冒得更高了,他向前一步,逼近程言,吼道:“我污蔑你?那你倒是说说,每次看到他来找你,你那脸上的笑是怎么回事儿?和他聊天的时候那熟络劲儿,我在旁边都插不上话,你敢说你对他就只是对待前辈的那种敬重?我看你根本就是乐在其中,根本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程言气得浑身发抖,怒声道:“陆瑾,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尊重沈前辈,和他探讨正事,那是因为我们有想着能为这个国家、为这个动荡的时局出份力,你却只看到那些表面的东西,还在这儿胡搅蛮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狭隘了!”
陆瑾的眼眶泛红,他冷笑一声,说道:“好一个共同理想,好一个为国家出力,那你怎么不和我一起去做这些事儿啊?非得和他一起,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怕是连个可有可无的旁人都不如吧!”
“你在我心里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和沈前辈聊这些,也没说不让你参与啊,每次我想和你说,你总是不耐烦的态度,现在你倒反天罡,反过来怪我不和你一起了,你这不是强词夺理是什么?”程言气得眼眶也红了,声音都带着一丝哽咽。
“你就是嫌我不懂你们那些高深的想法呗,觉得我跟不上你们的节奏,所以才更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程言,你就别狡辩了,我算是看清你了。”陆瑾扭过头去。
程言看着陆瑾的样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说道:“陆瑾,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是我最在乎的人,这一点从来都没变过。可现在你这样无端猜忌,根本就是不信任我。”
陆瑾一听,心里更是又气又慌,他猛地转过头来,看着程言,冷笑说道:“哦,现在怪起我不信任你了,那你呢,你要是真的在乎我,就该和他保持距离,而不是让我一次次看着你们亲近,!”
“你要这么想,那我们也就到此为止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程言说。
“这是你说的,别到时候反悔就行。”陆瑾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程而言望着陆瑾远去的方向,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伸手去挽留,可终究还是僵在了半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待陆瑾彻底没了踪影,程言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身子顺着墙壁缓缓滑落,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满心都是懊悔与痛苦。
“我这是做了什么啊……”程言喃喃自语着,声音里满是自责,那些彼此依靠着畅想未来的夜晚,此刻都成了最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割着他的心。
而另一边,陆瑾一路疾走,嘴里还不停水的念叨着。“程言,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是那样在乎程言,爱得纯粹又热烈,可如今,却因为这无端的猜忌和冲动的话语,让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这让他既愤恨自己的莽撞,又埋怨程言的决绝。
陆瑾面色阴沉,脚步匆匆地往寝室走去,每一步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怒火,仿佛周身都萦绕着一股低气压。还未到寝室门口,他便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门上,“砰”的一声巨响,那扇门猛地被撞开,撞到墙上后又弹了回来,发出一阵令人心惊的嘎吱声,整个寝室都似乎跟着震颤了一下。
屋内,陆泽珉正坐在桌前,借着那昏黄的灯光认真地研读着军事理论书籍,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手一抖,书本差点掉到地上;梁书源正闭着眼休息,一下子被吓得弹了起来,;陈梓平则在整理内务,手中的衣物都散落了一地;周景行和张如生正讨论着明日的训练科目,也被吓得止住了话语;刘俞原本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这会儿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
众人皆是一脸惊愕地看向门口,只见陆瑾脸色铁青,嘴唇紧抿,眼中满是愤懑,他看都没看众人一眼,径直走到自己的床位边,随后整个人重重地躺倒在床上,床板不堪重负地发出了“吱呀”的抗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