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泊边的帐篷里,梁非秦席地而坐,面前是垂手而立的医修。他问道:“音微的伤严重吗?什么时候能醒?不行,你现在就把他弄醒,本公子有话要问他。”
医修道:“公子,这不好吧?这与伤者并无好处。”
“弄醒他。”梁非秦只有这简简单单这三个字,但语调里的冷意四溢而出,大有医修不弄醒他,他就自己动手的意图。
金针刺穴,须得小心又小心,医修虽修医,但只是医术略有大成之势,但在金针上只是略有涉猎而已。
小心再小心,他才将金针扎好,然后摇醒了在柔软榻上昏睡的人。
榻边,梁非秦都惊呆了。他先前看医修额冒汗珠拿金针举棋不定,半天才下手还以为有多难有多险,结果你叫醒他的方法竟然是摇醒。
既然是摇醒,还不如他来呢,他来早把人弄醒了。
“公子,人醒了。”然后就躲到灯盏下,收拾瓶瓶罐罐去了。
“音微,音微。”他半跪在榻前,问道:“德祐师兄呢?音鹤呢?还有你的护卫呢?他们都死了吗?”
“德素师叔。”音微睁开眼却毫无神采的注视着帐篷顶,他摸索着抓住了梁非秦的手,悲泣道:“师叔,德素师叔,他们都死了,都死了啊!!!”
“我不信!!!”梁非秦甩开音微的手,拽住了他的衣领,想把他从榻上拽起来。
冰雪绕身,寒霜覆手,他被罗杨从身后环住然后轻轻的拉开了他拽音微的手。
“公子。”
依冰偎雪,他冷静了不少,但心绪依然在起伏。
“罗杨,他说,他说……”
“我听到了。”放在腰间的手移到了眼睛上,罗杨在耳边轻声道:“您不能慌。”随后松开了手,后退一步,让任刺刺过来服侍他穿鞋。
“音微公子,请您详细说说你们遇袭的过程。”
“遇袭?”音微似是不解,而后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口中模糊不清的喊着一些字眼。
医修上前来,同时道:“公子,如今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日再问吧。”现在就算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不可能立马启程啊!
罗杨也道:“公子,回去吧。音微公子的伤不容乐观,一切等明日再说吧。”手抚上他的肩,将毫无力气的人给带出了帐篷,安置在了火堆旁。
三月的春天夜晚,暑气堪比八月,梁非秦坐在火堆旁,却只觉得遍体生寒。他看着熊熊燃烧的火苗,忍不住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