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月注意到她的动作,便招手让侍立在廊下的侍女们上酒来。
连轻羽也不阻止,毕竟她自己不喝了,不代表她身边的梁非秦不喝,更别说其他三位了。
四名侍女撤掉食案上一些玉盘与食物,奉上来盛满酒的酒壶与菜品,而后便袅袅福身而退。
连轻羽欣赏了一把侍女窈窕的腰肢,在身旁梁非秦的嗤笑声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眼,低头吃起甜甜的果子来。
梁非秦低声道:“出门在外,别给你们联盛堂丢脸。”
连轻羽抬头白了他一眼,同样压低声音呛他道:“多管闲事。”
梁非秦轻哼一声,道:“你要不坐在我旁边,我才懒得管你呢。”
连轻羽轻轻瞟了一眼管贺州的中济真人,有看了一眼秋夕月他们,唇边勾出一抹微笑来,她轻声道:“风兄眼睛老是飞到罗护卫身上,你说你该怎么办?”
梁非秦脸色一僵,顺势一瞅正好瞅见风涅眼睛往他身后飞,对上他的眼睛后,心虚的垂下眼,作势喝酒。
梁非秦心里冒出一股酸气来,他看了看坐了这么一会没喝多少酒的风涅,又看了看坐在他身旁吃果子的秋夕月,计上心头便施展,殃及无辜喜开颜。夜光玉色千杯饮,意得志满不曾醉。
连轻羽看着他频频向秋夕月敬酒,心里觉得好笑之余又有点茫然。她虽然爱看一些不能示人之书,但不代表她真的想看到她的朋友也是书中之人。
世间千般苦,唯愿不曾临。她看不相干的人吃苦受疼可以,但看着身边的亲近朋友遭世俗为难便接受不了。
梁非秦呀梁非秦,但愿是我想多了,不然老子以后该多操心啊!她拿之间摩挲着夜光杯,满心思虑重重。
中济真人手撑着脸,一脸慈祥的看着他们两人喝酒,感叹道:“年轻就是精力好。本座以前与他们一样,爱喝酒,爱玩耍,与兴致相同的朋友在一起就是看星星都觉得高兴。”
风涅欲言又止了一番,到底还是没说话。
中济真人瞧见了,懒散散的道:“有话就说嘛,这里又没有外人,你闷在心里不说不嫌憋着慌嘛。”
风涅摇摇头,道:“真人不诚。晚辈听闻真人年轻的时候极其的腼腆含羞,与自家师兄妹说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更别说外人了。遇着外人,真人怕是会躲到自家师兄妹后头。”
中济真人不悦的道:“胡说八道。你听谁说的,明儿我揍他一顿,让他说我闲话,真真是欠打。”
风涅道:“不记得的。”
这话一听就很假,但对着那张与朋友一模一样的脸,她心里的不满就像天边的浮云风一吹就散的无影无踪了。
中济真人无奈的道:“你也就杖着本座不会打你。”
风涅难得的展开笑颜,他道:“真人有大器量,自是不会同晚辈计较。”
中济真人道:“那可说不好,说不定那日我烦你了,不轻不重的揍你一顿还是有可能的。”
风涅淡淡的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他来参加擂台会也只是为了杀人,人杀过后,他自然要隐匿离去,等他日举世无敌时再临世间。那时侯,中济他们大概在为了境界在苦修闭关吧。
中济真人轻轻一笑,对他举杯。风涅无奈的一低眉,拿起夜光杯,遥遥以敬,喝掉了杯中的美酒。正欲斟酒时,肩头忽然传来一股重量,他侧头一看,醉的狐狸眼朦朦胧胧泫然欲泣的秋夕月嘴巴一撇,哭哭啼啼的道:“阿风,天地在旋转。”
风涅一阵头疼,抬手招来侍女,让她们扶秋夕月回去。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衣角竟被醉的头晕眼花的人紧紧的拉着,他上手去掰,竟换来一迭声的惨叫声。
无法可施之下,他对中济真人及梁非秦他们道了失陪,便和侍女们扶着秋夕月走了。
目的达到,梁非秦便也抬手向笑得花枝乱颤中济真人告辞。中济真人笑得说不出话来,便摆摆手同意了。等他们走远,中济真人止住了笑意,手指敲着食案,脸色肃穆冰冷,一点没有之前的慈祥与和蔼。
一道黑影如烟云般悄然出现在廊下阴影处,他嘿嘿笑了两声,对一脸高深莫测的中济真人道:“中济师妹,和晚辈聚会怎么不开心呀?”
中济真人停下敲击着食案的手指,冷冷的道:“关你何事。倒是荣景师兄怎么不帮着荣茂师兄招待人,反而有空管师妹与人喝酒的小事。”
荣景真人从廊下阴影处一步跨出,坐到廊下的栏杆处,晃荡着双腿悠悠的道:“师妹呀,你管这叫小事。啧啧,这么多年还是没什么心计,真是白费师祖这么些年把你带在身边费心费力的教导了。”
中济真人横了他一眼,道:“中济会说给师祖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