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照现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的状况来看,他们是后者。
如果现在有人问他们三个心情如何?他们一定会回答不甘心。他们三个一个是管贺州玄云宗的当代大弟子,两个是仙门大家的少主,是她们师父精挑细选的继承人,他们的骄傲而矜持。而现今摆在他们面前的却只有无奈赴死,他们要如何才能甘心。
连轻羽望着黑沉沉的天空,对徐京绾道:“徐少主,你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快问我,快问我!答案我早就给你想好了。
徐京绾恶狠狠的道:“没有。”然后长吐一口气,以缓解郁结于心的郁闷感。
连轻羽笑问道:“真的没有吗?错过这次,以后可就没机会了。”来世太缥缈,她选择不信。
徐京绾冷声道:“我不说,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听口气她就知道连轻羽什么都知道了。既如此她何必自找苦吃,自扇自脸呢。她虽喜欢连轻羽,但是还没有为此到了要死要活不要脸面的地步。
连轻羽支吾了一下,才道:“卿知。”却没有卿悦。她在梁非秦的提点下了悟徐京绾的心思,但她却没有什么好回应的。
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她都无法左右。
她的人生都一开始就注定好了。不入仙门,只能任父亲摆布,入了仙门又有了好师父,那么她便想越更高处走。如今,虽无以后,但是她依旧是她。
冷心冷情,是她的追求。没心没肺,是她的外在。她不能像母亲一样被感情左右,从而郁郁而亡。她宁愿博得个寡情,也不愿多情。尽管平日里她的表现是挺花心,但其实都是为了联盛堂的未来,为了她能更好的坐稳少主的位子。
也不知道师父知不知道她真正的性子,算了,事到如此,想这些无用的也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糟心,不如想点开心事。但连轻羽回想了下,好像她短短二十载时光,真正值得开心好像的没有几件。
太糟心了!连轻羽仰天长叹,在心中大呼小叫。
“连轻羽,我不明白,你既然心悦……”瞪了一眼黄飞鸣后,徐京绾继续道:“为何不说?”
连轻羽道:“大约是因为我送了我爹我小姨我四个弟妹上黄泉路的缘故的吧。六条血脉相连的骨肉血亲,我视若无睹。挑动了他们的敌手,让他们被抄家被流放,然后坐等他们客死异乡。我这样的人,哪来的恩爱圆满,心愿得偿。”
徐京绾先是觉得连轻羽在骗她,但是她一瞧,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嗫嚅许久,这才道:“为何?你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吧。”
“你真懂我。”连轻羽轻笑一声,微微侧头,看着徐京绾,她道:“我家里可能天性如此吧,自相残杀的手段玩得很溜。我的母亲还有小妹妹都死在我小姨手中,至于我那几个名为同父异母的弟妹,实为表弟妹的四个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都像他们的父亲一样,自相残杀,争夺第一乃是生来就会的手段。”
徐京绾皱着一张小脸,表示连轻羽话中含义太多,请容她想想。
母亲死在小姨手上她懂,但是什么叫名为同父异母,实为表弟妹?知道连轻羽的继母乃是她小姨的徐京绾想,这莫不是她小姨为他的父亲戴了一顶绿帽。
徐京绾挣扎了一下,还是问道:“连轻羽,你父亲知道吗?”知道他绿光罩顶吗?
连轻羽乐颠颠的道:“知道啊!我父亲还是他们的掩护者,每次他们的幽会都是我父亲安排的。”
徐京绾没忍住卧槽了一声,她道:“你父亲还是人吗?这是人办的事吗?”同时她也有点猜出她小姨私,不,是明通的人是谁了。除了皇帝还能有谁会甘愿让人奉上妻子还把风顺带着养孩子。
“但那人算来也是你小姨的仇人啊?”多少了解一点连轻羽母家身世的徐京绾想不通。
“我小姨并不是嫡出,所以她恨我母亲更恨我外家。”初时听闻她还很愤怒,但到了今日她只觉得可悲。
她的外家到底是不善待女儿,还是她小姨心眼小,嫉妒心在作怪。都不重要,不重要了。她的母亲死了,身为连乌托之女的连轻羽也死了,剩下的就只是联盛堂的连少主罢了。
她原本打算遗迹事了她就接手联盛堂的堂主之位,然后让师父歇息下来,让师父做他想做的事,而不是为了联盛堂日夜操劳。可惜,这一打算现在必定落空了。
徐京绾道:“你们家还真是奇葩。”
奇葩一词原是指奇特而美丽的花朵,但是在《南风醒世录》中国师又给出了另一重意思。奇葩特指奇怪,不正常以及异类等一系列深觉怪异的人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