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在饭桌前听师兄说起他的大哥就在附近,于是便起了离开寻大哥的想法。他和带队的师兄一说,师兄思索一番后便允了,还反复的叮嘱他要听罗杨的话,不要和罗杨分开。
他不耐烦的应了,然后不顾当时已到用午膳的时辰,带着人急忙往他大哥所在的螺壳山行去。
螺壳山形似一个大海螺竖直朝上搁立着,越往上越陡峭,最顶端最多只能站两个人。当时正是金秋九月,霜染枫林醉的世界,天地间一片的金黄。
行走在乡间的小道上,无限的惬意,但很快几声咕噜声就打破了这种难得的时光。
梁非秦恼怒的回头望去,叱责道:“你们一个个是属蜗牛的吗?这么慢。”原本他打算未时就到螺壳山下,然后再找到大哥,结果他们因为走错了路,生生的耽误了两个时辰。
现在暮色已临,他们一没到螺壳山下,二没找到他大哥,这两个原因哪一个都让他暴躁。
护卫们不吭声,只是低着头,任由自家公子发火。
看到他们这样,梁非秦更加生气。他先瞪了罪魁祸首一眼,然后继续骂道:“一个个的长本事了啊!好的不学光往坏的学,怎么着,他的本事不学,偏偏学他的脾气,怎的,一个个的想气死我啊!”一个罗杨就够他生气的,其余的还学他,让他怎能不生气呢。
这时,落他身后一步的罗杨开口了,他对着远方的虚无的黑暗,冷漠的道:“公子,大公子的护卫薄言过来了。”
梁非秦下意识的皱眉,他不解的道:“他怎么知道我们来了?难道是师兄传信给他了。”想起出山门时还有中午分别时师兄的喋喋不休的关切话语,他不由的想扶额。
这般操心絮叨,师姐会不会烦师兄啊!
“啊,好吧,本来还打算给大哥一个惊喜,这下好了,没了。”他回去一定向师姐告师兄的状,一定要让师姐好好罚师兄。
薄言来的很快,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他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三公子,属下薄言,是大公子的护卫。”
梁非秦点点头,问道:“我大哥呢?”
薄言回道:“近日螺壳山下妖魔横生,大公子为了追溯根源往螺壳山山去了。”
“大哥几时去的,打算什么时候回。还有,他带了多少人进山,你为什么不跟着。”一连几问后,他等着大哥护卫的呆滞脸。当然,结果没能如了他所愿。他听见梁非燕的护卫条理清楚,不急不缓的将他的问话一一的回了。
“回三公子,大公子是未时一刻出发的,临行前交代我等,说少则一两日,多则十天半月就回。这次出山,大公子带了二十名护卫,因为得知三公子要来,便留下属下与四位护卫供三公子差遣。大公子不放心您,便将属下留下来与罗护卫共同护卫您。”说到这里,他朝罗杨展开一个灿烂的笑颜,并道:“罗护卫,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罗杨冷淡的点点头,算是给他的回应。
这可真稀奇!梁非秦默默下巴,好奇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扫来扫去。
按照以往来说,别人跟罗杨打招呼,罗杨虽然会给予回应,但都是很冷漠的。不像刚才那样,很平和,很寻常,就像面对他父亲那样的相似。
他狐疑的问道:“你们认识?”
薄言笑道:“属下与罗护卫乃是同一年的。”
梁非秦意味深长的道:“原来你们是同一年的啊!”然后又在薄言的不解的目光下,若无其事的抱怨开了。“这地方哪能吃饭啊?”他遥遥的一指身后的护卫们,道:“他们都饿了。”
薄言回身望向他走来的这条路,道:“沿着这条道两里地有个村子,最近这些日子我们都住在哪。吃的话都是劳烦村民做,至于住的话,三公子还得请多多见谅些。出门在外,很是不便,劳烦您受委屈了。”
话有点多啊!梁非秦在心里不得劲的撇撇嘴,意简言骇的道:“带路。”话说大哥怎么挑了这么个人,不嫌烦吗?
后来,他得空问他大哥,换来他大哥一个无奈的眼神,他大哥无奈的对他道:挑都挑了,只能认栽。
他感同身受的点头赞同,道:对,他们毕竟是咱那个不负责任的爹捡来让咱们选的,咱们怎么着都得给咱爹面子。
他大哥不赞同的摇摇头,语重心长的道:年纪越发打了,规矩越发没有了,以后这话不许说,不然你就搁山里好好静静心吧。
他乖顺的点点头,心里并不以为然。
无论是呆在山里不出去,还是在静心阁思过,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前者是因为他还是挺喜欢呆在家的,后者则是觉得静心阁挺安静的,他也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