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梁非秦轻笑一声,看着在暗夜中越发冰冷的容颜,他辨不清哀喜的道:“我之前拿走的时候你不是还生气来着,怎么这会到说不用了。”
罗杨神色的越发的冰冷如霜了,他轻声道:“没有生气。”
“是吗?”梁非秦勾唇一笑,放在石桌上的手收紧握成拳,然后一拳就将石桌上的玉佩砸成几瓣。
罗杨神色未变,他只是不带任何感情的提醒道:“公子仔细伤了手。”
梁非秦耸肩笑笑,道:“无妨,反正你又不关心。”
罗杨眉间细微的皱了皱眉,到底还是以往常的姿态应对梁非秦。
“玉碎不详,收起来吧。”梁非秦收回手,不咸不谈的吩咐道。
罗杨手轻轻一扬,石桌上碎成几瓣的玉佩便化作飞灰,飘到水面上,簌簌而落。
梁非秦沉默了一瞬,然后气愤愤的道:“我让你收起来,没让你弄成灰撒到水里。”只是为什么他心里觉得畅快的同时为何还感到沮丧。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不是重要的事。
罗杨简短的道:“方便。”
是呀,是挺方便的,但那玉佩不是别人送你的吗?你就这样给弄成灰还撒到这里,真的好吗?梁非秦郁闷的看着他,甚是不解。
罗杨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只是将目光放到凉亭外的水面上,看着倒影在水中的星子默默的出神。
梁非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一片漆黑中闪烁的几点光芒。这有什么好看的,他疑惑,但轻易的不肯问出口。
是害怕亦或是不屑,他也不知道。
“你就把这玉佩弄成灰了,若是送你玉佩的人问起,你该如何作答?”还是有点好奇送他玉佩的是谁。
“无妨。”罗杨依旧看着水面上的星子,淡淡的回道:“山主不会在意的。”那玉佩是松河沿的山主见自己破丹结婴后的贺礼,虽不是顶顶的好东西,但好歹也是一见珍品。
哦豁,他这算闯祸了吗?梁非秦一脸懊恼的抓抓头,心中想着补救之法。
“三公子,茶来了。”薄言端着一壶热茶与茶杯过来了。看到梁非秦一脸的懊恼,心下先是一惊,询问似得看向罗杨,见罗杨的脸色一如既往便心知不是什么大事。
没发生什么大事就好。薄言心里松了一口气,放下茶壶与茶杯的动作不由得就大了些,茶壶晃荡了一下,几滴热烫的茶水就溅到了他的手上。他暗骂自己不专心,同时还瞟了一眼梁非秦。
梁非秦还陷在懊恼中,自是没注意到薄言的不对劲。他心不在焉的接过薄言推来的茶杯,然后就被茶杯传来的热度给烫醒了。
老实说,茶水真的不烫,但梁非秦自出生起入口的茶水不论是自斟的还是侍女侍从们奉上来的都是温度适宜,正好入口的,何时手里触碰过如此热度的茶杯。
他在心里暗呼倒霉,倒也没有计较薄言奉上来的茶水不宜入口的问题了。他停了一会,才将温度适宜的茶水敷衍的抿了几口。
“不用心。”梁非秦淡淡的叱责一声,然后就单手支着下巴望着凉亭的柱子发呆。
所以,这是在干嘛?薄言微微侧身,挤眉弄眼的询问罗杨,而罗杨则无动于衷的继续看着水面上的星子,看神情很是专注。
唉!薄言在心里常常的叹了一口气,在这样的深夜中,即使爱说教的他也无半点想说话的心,反倒是觉得窝在哪里眯一会倒是好的。
话说,何时回去啊!老是这么站着,虽然不累,但很奇怪啊!还有罗杨,他这样站着真的没事吗?他的伤口虽然经过松河沿秘术加用着上好的伤药缘故已结痂,但毕竟没有好全,这样四处走动,真的不要紧吗?
薄言担忧的扫了一眼罗杨,见他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一时也拿不准他的伤到底有碍无碍。有心想问问罗杨,但他总觉得这个时候沉默才是正理。
总觉得一开口会很不妙。这感觉毫无来由,却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口,让他一个字都不想说。
今夜夜色深厚,皓月被乌云遮蔽,只有几颗星子虚弱的闪着微光。夜风沁凉如霜,吹在身上竟是无端的烦闷。
薄言伸手整了整了衣袖,轻咳两声引来一道目光的注视。他抬手指了指凉亭下方不停动的灯笼,道:“今夜风不小,罗护卫的伤也没好全,为了三月三的遗迹开启日,我们不如回去吧。”他之所以开口一方面是因为担心罗杨的伤势不能在三月三之前好,另一方面是因为今夜的风实在是让他感到不舒服。
梁非秦看了一眼因风不停晃动的灯笼,点了点头,道:“我没意见,但……”他的目光瞟向罗杨,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