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严厉的对护卫们说道:“你们也好好听一听,长长见识,不要老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情,这样早晚会吃亏的。”
‘低调做人,高调做事。’这是他幼年时姐姐抱着他给他读的书所念的句子,这句话他在姐姐被指为太子妃后也曾写过千百遍。
父母早逝,亲戚不多他的姐姐便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为了姐姐不被人指摘他一向谦逊为人,和善待人,即使真的不喜欢也顶多不予理会轻易的不敢拿国舅爷的身份欺人。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有时候你弱就怨不得别人欺负你,因为欺负你的人也是弱者,他们不敢对强者下手,只能朝弱者下手,这就是弱者有罪的原因。’上面这段话出自罗锦国墨莲国师日常闲谈中,后来又被小弟子敬思居记录下来,编成了一本名为《南风醒世录》的书籍流传于世。
幼年他曾翻烂了这本书,对里面的内容可以说得上是倒背如流,直到现在他还能从书里想出对应此情此景的句子。
‘久处于黑暗中,你就会发现其中的乐趣。’请恕他愚钝,他除了感觉到黑之外,其他的什么没感觉出来。
‘能从一堆废话中提出一句有用的,那么忍受一下他人的聒噪也并无不可。’他想这句倒是有用。
“南风不解春光语,谁人入梦到仙京。《南风醒世录》,醒世名言,做人做事的指南。”梁非秦靠在大厅的柱子上,指尖把玩着罗杨深蓝云兽纹发带,带着一点笑意的道:“这个林秀远从邪修手中逃脱,固然有其运气的成分在,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他的运气也算实力的一部分,对吧?姐姐。”
梁非薇点点头,道:“天之大不知其远,地之广不知其阔,海之蓝不知其深。但他似乎什么都知道,在咱们南大陆他是除了四位帝者外,庙宇建的最多的。”虽是星君,但其声誉绝不下于四位帝者。
梁非燕无奈的敲敲桌子,对自家弟弟道:“你是要吹捧人吗?说正事成不?”
梁非秦拿指尖划了划罗杨发带上的纹饰,见勾不出一丝丝来,便无奈的放弃了,改为摩挲起垂在自己的胸前的流苏来,他不紧不慢的动作着话也是不紧不慢的,他道:“当年林秀远用六字玉髓先是骗了一大波的修者前往青波山,然后又设计他们彼此间反目成仇,这等心机非是凡人可比拟的。”
梁非薇疑惑的侧头道:“但他就是一个凡人哪。”他们松河沿有六个筑基期的弟子临死前的传讯他们可是接到手的,后面也是确认过的,确确实实的不懂术法的凡人。
“区区一介凡人竟然骗了几千人,这功绩放在哪里都……”梁非秦摇摇头,道:“他的前尘往事都是有迹可循的,就算突遭变故,大受打击也不会变得这么快。结合今日我得到的消息,我想当年他可能和一些人联合到了一起,共同骗了那些人,当然也包括我们松河沿的弟子们。”
梁非燕拧眉道:“你到底得了什么消息才得出这个结论的。”
梁非秦抬起头冲自家兄长微微一笑,道:“天一正教有传人在世,当年就是他们联合林秀远灭了那些盯上他们教派遗迹的修者。”
梁非燕怀疑的道:“你这么肯定?”
梁非秦斜睨一眼罗杨,道:“他审出来的。”元婴老祖的威压可不是说笑的,他只是让罗杨取下隐灵环,还没让罗杨动手呢,那个天一正教的传人就乖乖的开口了。
“当年,解救林秀远,从邪修手中把他救出来的人就是天一正教的传人。那个人有个弟弟不幸被邪修抓了,于是便找上门去,顺手灭了邪修,放了邪修抓的人。林秀远很幸运的在被拖去见邪修的路上遇到了那个传人,然后就被救了。
被救了之后,林秀远立马往皇都走,路上可能是听到了自己姐姐病逝的消息。后来也不知道林秀远怎么想的,他到了青波山下的小镇,隐姓埋名做了一名账房先生,然后嘛就是举世皆知的青波山天坑千人坟事件了。”那次事件他们松河沿痛失六名弟子,成为了良禹州仙门世家的谈资,至今提到这事他们还感觉颜面无光呢。
梁非薇道:“林秀远因为姐姐的死所以牵连到其他修者身上,弟弟,你是这个意思吗?”
梁非秦点点头道:“毕竟他的姐姐是因为皇帝而死,而造成这一切的又是那个邪修,他恨邪修又恨修者,不是很正常的嘛。当年,几千修者三分之二的修者来历不明,我想这事他的复仇吧。”他轻笑道:“算了,不说这个事了,我说说我和罗杨审问出来的消息吧。”
“据那个传人交代,他们天一正教的古迹之一的罗生万里就在青波山里,具体应该就在那个天坑千人坟周围。”手不安分的攀上罗杨的肩头,指尖穿过顺滑的长发,他享受似的眯起眼,道:“大哥和姐姐若是感兴趣,只管把人提回去,问问看。不过,先说好了,我可是不去。”反正他对天一正教的古迹又不敢兴趣,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和连轻羽去游山玩水来的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