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弟弟过了今年就二十有一,在松河沿的时候深居简出,对凑上来的师姐妹们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在外面又爱流连青楼楚馆,对出身于正经仙门世家的女修们看都不带看一眼的。梁非薇和梁非燕与一同他出门时,常常对此表露出担忧。但梁非秦往往哈哈一笑,道了一句想多了,便不爱搭理他们了,自顾自的携手下的护卫们降妖除魔去了。
说了几次,见梁非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他们兄妹俩便也不再提及,反而开始在暗地里偷偷的观望着能做他们弟妹的仙门世家女修了。正巧的是他们的弟弟梁非秦是个闲不住的主,自从十五岁首次下山后,他对松河沿之外的地方便抱有很大的乐趣。一年之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外面,白日里他会尽一个仙门子弟的责任,而夜晚则会流连于花丛中。
梁非燕梁非薇兄妹俩暗地里看了半载,埋头一数,好嘛能做他们家弟妹的人除了联盛堂的少主外没有其他人了。兄妹俩对视一眼,各自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梁非燕熟知整个良禹州大小仙门世家的事,他对联盛堂不许少主外嫁一事所知颇深,因此他对连轻羽很是不看好,并在自家妹妹的眼神中坚定的说出他不同意四个字。
而梁非薇则给了兄长一个大大的白眼,并嘲笑道:“你不同意,你不同意有什么用,他又不会听你的。”
梁非燕嘲回去,他不屑的嗤笑一声,道:“说的好像他听你的似的。”
梁非薇道:“但我是个好姐姐。只要他喜欢,作为姐姐的我都会接受。”
“你是不接受不行吧。”梁非燕又嘲了一句,丢下茶盏,甩袖离去。那是气的梁非薇在他背后一通的比划,然后又在他似有所感转过身来看之后,故作无辜的看挂在大厅里的画作。
梁非燕知道自家妹妹不老实,但无奈的没有抓到现行,便也只能作罢了,但临走前还是拿眼神告诫了她一番才离去。
梁非薇吐吐舌头,对站在自己身后的孟三秋道:“秋秋,你说大哥是不是越来越坏了。”
孟三秋笑笑,不置可否。那是自家小姐的兄长,她是不能说他的坏话的,而且小姐只是这是这么一问,并没有一定要她回答的意思。
果然,梁非薇也没在意她回答没回答,自顾自的控诉起兄长来了,她说了一刻钟,才觉得有些口干,于是便停下喝茶,但圆滚滚的杏眼却滴溜溜的再转,一看就知道她心怀不轨之意。
接连喝了两杯茶,梁非薇又等了片刻终于等来了的兄长及弟弟梁非秦。
梁非秦看家自家姐姐,未及开口笑容先挂在脸上,他笑呵呵的同姐姐打招呼,又问候了她身后的孟三秋。然后一转脸,给自己的兄长一个大大的臭脸。
梁非薇嘻嘻一笑,纤纤指尖虚虚的托着白如羊脂玉的般的脸颊,幸灾乐祸的道:“呦呵,这是那个不长眼的惹到你了,弟弟说起来,姐姐为你出气。”
梁非秦似笑非笑的瞅了姐姐一眼,悠悠的道:“姐姐打不过他。”又轻飘飘的斜睨了自家兄长一眼。
梁非薇笑问道:“姐姐打不过,大哥也打不过吗?”
“明知故问。”他随意的坐下,摆手拒绝了侍女的奉茶,用相当不耐烦的口吻道:“大哥,有事就快说,我等会还有事要办呢。”
梁非燕冷哼一声,道:“有事?你有何要事?去荣华阁夜宿不归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夜宿不归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梁非秦跟他兄长呛声,非常不服气的强硬的顶了回去。
“夜宿不归还不是大问题?来,你告诉我,什么才是大问题?”
梁非秦眼珠子狡黠的转了转,左右看看都是自己人,便将自己无意间得出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松河沿往北过一个李姓皇朝后的一处十万里大山中,曾经出产过一种玉髓,其色晶莹如雪的,状如一本本的书籍模样。一名姓孙的修者从玉石商中买下来,连续拿着试了七天,从里面竟然看出了六个中古文字来。
‘天一正法传诫’这是孙姓修者反复琢磨的出来的顺序。他仔细品鉴了一番后,大概的确定了这个应该就是中古时曾显赫一时的仙门天一正教所遗留下来。
天一正教,言出法行。在中古时代的末期是南大陆最鼎盛的仙门之一,后来虽然莫名陨落,但关于天一正教的传说还是广泛的在人界修者间流传,至今还在盛行。
但孙姓的修者是个酒后管不住嘴的,他在晚间在客栈的大厅里与友人喝酒,几杯酒下肚,他就用自认为很小声的音量跟友人说他发现的秘密。友人的酒量也不甚好,笑呵呵的听他说完,然后拍着胸脯大声的保证绝不会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