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有些尴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为何要这么做?”
“我……”他面露难色,纠结了起来,“我其实……是在找我的师父。”
“找你的师父?那怎么都找到我这来了?”司命大为不解道,“我不认识你的师父啊?“
少年骚了搔首。
“顺便再说一下,你的师父是谁?”
“他姓孟。”
“孟……嗯。那然后哩?”
少年索性一口气道:“他姓孟,单名一个篪字。”
“孟……篪,孟篪?!”司命脑袋一歪,顿觉这名字有点熟悉起来。
“我和师父已经分散好几年了,该去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可还是没有发体现他的踪迹。离开前他曾提到过寻苍山,所以我就带着一丝侥幸来这里看看,但在寻苍山下徘徊数月,总也不得上山之法,后来到了那日三月初三,我见你从山上下来,便一路尾随着你到了柏上……”
“怪不得呢!”司命终于明白了,“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非要跟着我。不过,我还是不明白哈,你为何一照面就用那些蝼蚁来攻击我呢?我还以为是那……”
她哑口了。
本来想说的是还以为是门中派来杀她的人呢!
但后来又思索许久,也记不得门中有谁能善于操纵这种昆虫一类的幻术了。若说是散布在云端大陆的各路能人异士也不太可能,那些线人多半是用来稽查信息的,不会亲自找她;暗人又多执行的是赏善罚恶之类的事,不会针对自家之人;红人就更别提了,她见都没见过,说不定也只是个传闻呢,连存在不存在都未可知……所以她一直都琢磨不明白当初那人到底是谁,又进来要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偷盘缠一类的小偷?
但无论如何,此时总算有了个答案。
“我本来是想困住你的,强迫你交代出上山之法。”少年窘迫着道,“可没想到你竟有能力迷惑了我的天水蝼蚁,所以我就只好这么做了。”
“那你为何要找你师父?”司命关注到了他的打扮,“还有,你全身上下黑布隆冬的,怎么连个皮肤都不肯露出来呢,现在是夏季,大热的天,你不热吗?”
少年低了下头去,整得连眼睛都看不到了,他如此低沉了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从低沉中走了出来,喃喃道:“几年前我受了伤,皮肤就再也不能接触外界了,但凡是风、雨、阳光一类的轻微刺激都会使我感到疼痛难忍。师父离开前曾经给我研制了十颗药丸以防万一,但现下已所剩无多,所以我才要尽快地找到他……”
原来是这个原因。
怪不得上次慌乱中他掉了面巾后那么慌张呢!
“所以你是跟踪我到这里的了?”
“也不能算跟踪吧!”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时苏疑上心来,收起了扇子,和司命来了个心照不宣的对视。
司命也有同样的疑虑,明明时苏已经静止了时间,二人才得以奔袭到了濝川山顶,难道说他也是个不受时空限制之人?所以才一路地跟着跑了过来?
少年指了指自己的红枭面巾:“这上面有一种特殊的气味。”
时苏看了过去,这才通晓了他的意思,但还是不改初衷地嘲讽一番:“哼,还说没有跟踪?”
少年一时凝噎。
“你别说……”司命忽然想到了什么,“我好像就真的见过一人自称是孟篪的。”
少年眼睛一亮:“当真?是我的师父吧!是吧?那他现在在哪儿?”
司命道:“就在柏上城外的赤谷森林里。记得当时我跌入了一个奇怪的洞穴,里面有一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小儿,不过那小儿中了巫术死了,好像叫屈什么的……”
“是孟渠。”少年漾出了更多的精神气,“那是孟渠,是师父的儿子!”
“对对对,是这个名字。”司命彻底回想了起来,“不过也是一面之缘来着。后来他救了我,带我离开地洞,走出了森林,我们就分散了,到此也没再联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