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看中的,尽管来同我说。我既然管了这个家,定是要让上下都满意的。”
谢荼问起他两个儿子的婚事。
谢善心中一惊,他知道自己不让儿子们在京城里做事,会惹主子们的嫌隙。
当初他求谢愉恩的恩典时,谢愉恩就问过他,是否当真如此打算。
他当初是怎么回答的?
他好像回得是:“那两个小子若是能在庄子上替老爷撑起一片天,倒是他们两人的福分了。”
他没有明说,他将来是想寻个机会,让儿子,或者孙子脱去奴籍的。
“那两个不成器的,成天里不是骂人就是躲懒,我和媳妇儿一致决定,想等他们再成熟些,再商议婚事,免得埋没了好人家的姑娘。”
谢荼笑了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她当然知道,谢善口中所说,只不过都是些场面话。
事实上,谢善的打算,她心里一清二楚。
当初,谢府发生祸事后,谢愉恩曾散去家中仆从,求了皇上的恩典,罪不及奴仆。
可谢善一家子,在摆脱牢狱之灾后,并没有回来看过和他有数十年主仆情的谢愉恩,也没有对他的救命之恩有所表示。
这与寻常有深厚主仆情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家生子,非常的不一样。
很可疑。
谢荼一直在想,能偷偷将手伸进谢英书房之中,放下栽赃书信,还不被人发现的人到底是谁。
眼下,面前这个,便是一个能被怀疑的对象。
“姑娘,徐妈妈来了!”
谢荼没有时间细想,听见她有急事召唤,丢下手中事就急匆匆赶来的徐妈妈,已经到了花厅外。
“姑娘万安,有何事寻找老奴?”
徐妈妈是个有着一团和气面相的人。
这也是谢荼想不通,她为什么要站在王氏那一边去帮着谢芸。
“三房的芸妹妹即将议亲,父亲考虑到三婶婶仍然昏迷不醒,三叔尚在兖州没有上京,便想着搭把手,从咱们库房里清点出一份嫁妆单子来给芸妹妹添妆。”
“本来这事儿是父亲交给谢大管家来做。但谢大管家心思细腻,他认为这是内宅之事,他一个外院之人不太方便插手内宅之事,便央求我寻一位妈妈一同去库房清点拟定。”
“我想着您帮着管了谢府多年,对库房里的东西也不甚熟悉,反正是比照着咱们府上姑娘出嫁的份例,您拟定好了,便同谢大管家一同去和父亲回话。”
谢荼三两下就安排好了这件事儿。
依旧是谢善为主,徐妈妈为辅。
“是,姑娘。”
毫不意外,徐妈妈没有推脱,为谢芸置办嫁妆的人选便定了下来。
一炷香时间不到,这件事便传到了谢老夫人的耳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