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胸脯急喘,额上青筋直跳。
童妈妈连忙上前替她顺着前胸后背,宽慰道:“都过去了,老夫人,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过不过去的,只看在他的心里有没有过得去。”
“如今事情紧急,我也只能拿出那东西威慑他,让他顾虑顾虑自己的嫡亲血脉,不要再插手我家芸儿的婚事。”
童妈妈的眼神便也落到了那金丝楠木的匣子上。
匣子里装着的,是关于十余年前的一桩旧事,一件足以可能颠覆谢氏血脉纯净的丑闻。
这匣子一旦打开,尘封十余年的丑闻便会重见天日。
到时候,事情究竟会如何发展下去,谁也不知道。
“老夫人,倘若那人知晓,那……”童妈妈面色苍白。
“不会的。”谢老夫人猛然捂住匣子,颤声道,“那人根本不知道这东西还存在于世上。”
“是是是,如今这世上,知道的人已经死绝,那人也绝对不会做出自己打了自己的脸的事情来。”童妈妈猛然点头。
谢老夫人手指头不安地蜷缩了起来。
她在犹豫,她很犹豫,可眼下她不得不下决定。
芸儿的生死就在她的一念之间,她必须尽快拿个主意出来,她的芸儿还在等着她这个祖母救她!
谢老夫人坐在灯前,静静沉思,童妈妈不敢打扰,也端着双手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灯油快要燃尽的烛火抖动了起来。
谢老夫人恍若被惊醒,她看着跳动的烛火,哑着嗓音吩咐道:
“去,把老二给我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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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晖堂诡异地安静了一整夜。
谢芸走后,谢老夫人也未再派人来传谢荼前去侍疾。
听说就连那药,谢老夫人也不再挑挑拣拣,一口喝尽了事。
盯梢益晖堂的小丫头在净室外头回话,谢荼在里头泡着澡,试图洗净身上沾染上的浓重药味。
“老夫人和芸姑娘在内室密谈了两个时辰,之后童妈妈亲自送芸姑娘出小门上的马车。”
“临上马车前,童妈妈似乎叮嘱了芸姑娘几句,奴婢离得远,只听见了什么‘惊醒’、什么‘大事’、什么‘好消息’。”
“因为怕被童妈妈发现,奴婢只能在她回益晖堂之前,提前溜了回去,并未看清芸姑娘离开咱们府门时候的表情。”
“之后老夫人又和童妈妈待在内室足有半个时辰的样子,童妈妈才出了院门去。”
“看着童妈妈去的方向,似乎是前院。”
“不过现在已经深夜,老夫人从未深夜叫过老爷去益晖堂议事,想来芸姑娘这次回府,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做得不错,赏!”
屏风后,谢荼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吟心出来,给了小丫头一锭银子,足有二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