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早,白国安又去谷里忙去了。虽然六月还未进入最忙碌的时节,但白国安却是一点都不能放松,他一边安排人采摘装车,一边着人搭建临时存驻点,为庇荫躲雨,也为存放装运。临时存驻点在离家不远的高坡上,车辆出入方便,送茶看守也近。
白国安见活也差不多了,便跟乐成叮嘱了,便自个早早回了家。他现在脑子里都是于主任的话,对,要去找刘主任,趁着天还早,月色好,白国安拿了自酿的整坛高粱酒,去了刘主任家。
这几天,天气也越来越热了。大姐的腿伤基本已经痊愈了。母亲哄忆松早早睡觉了,二姐吃完饭就出去了,这会儿还未回来。而父亲每天是几乎见不到人影的。
大姐喂了鸡鸭,将剩下的一饭渣也丢给了门口大黄狗,又将忆松换下的几件小衣服洗了。无事,依在门前,望着满谷的星空发起呆来。
星空特别美,星星点点的星儿像是满树的银杏果,把整个天空点缀的斑斓又神秘,一阵风吹来,星也躲入云后,只是一刹那又闪了出来,调皮地像是婴儿的眼睛,大姐望着眼前最亮的那颗星出了神,
小时候听奶奶说,天上的星星,就是人间逝去的亲人们,那时候大姐就对星星充满了莫名的好奇。每当她有心事的时候,就喜欢对着漫天星空诉说。渐渐长大了,她不再相信那些传说,可是每当她抬头看星星,总能敞开心扉,抚平忧伤。
可是大姐已经记不起有多久没有看星了,她的眼前恍惚起来。那满天的星儿好像一下子围在了自己的跟前,越来越近,大姐伸出手去,一颗星儿马上落了下来,不停地朝自己眨着眼睛。
大姐也对着她们笑,顷刻的烦恼好似去了很多。她问星星道:&ldo;你们为什么总是这么快乐呢!&rdo;
只见星儿也不说话,只是朝着她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就慢慢的飞起来了,大姐感觉自己也跟着她们飞,他们来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以前没有见过的,宽阔的楼梯,奇怪的车子,亮闪闪的房子,大姐置身其中,快乐无比,忘了一切,跟着向前走,她充满了好奇,一点儿也不觉得陌生与孤单。
她问星星道:&ldo;这里是你们的家吗?&rdo;
星儿照样不说话,在她眼前一转,只觉自己也跟着飞起来,飞到了一个殿中,这里很宽阔明亮,有三三两两的人们围在一起说话,有的则在工作台上低头忙碌,有的在操作什么,大家互不影响,大姐悄悄地过去看,他们也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便忙开了。
大姐感觉自己站在了殿的中央,她向那些没有人的工作台走过去,可是她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好久,也走不近他们。大姐着急起来,她开始跑,已经满头大汗,自己依旧没有走近他们。
大姐有点沮丧,她开始寻找带自己来的那颗星儿,&ldo;你在哪儿,你带我过去?&rdo;可是哪里还有星儿的影子。大姐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就在这时,觉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她使劲摇了摇头,只见二姐一脸调皮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手里拿了一把野花,朝着自己笑。
二姐好奇问道:&ldo;你刚才叫谁呢?&rdo;
大姐起身,搽搽额头汗,道:&ldo;没啊‐‐我有叫谁吗?&rdo;
二姐撇撇嘴道:&ldo;你真奇怪!算了,好不好看,送你?&rdo;说完就回房了。
大姐揉了揉眼睛,又朝天空望了望,刚才的一幕好像还在眼前,大姐也嘲笑自己,&ldo;尽是些稀奇古怪的梦!&rdo;。
阵风吹来,树枝轻轻摆动,露出硕亮的果子。还有三两株未落尽的花儿会随风飞舞,迟缓的落下,变成了养分,肥沃着脚下的根精。蜜蜂蝴蝶也早已了无踪迹,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明年是否还会回来。只有蝉叫的依然响亮,也有来偷食的雀儿、松鼠早已悄悄的筑起了新巢,伺机要储备过冬的粮食。
大姐嗅着手里的花儿,淡淡的野糙清香,夹杂着泥土,不由得感到失落,她低低的叹了口气,思念起了在学校的日子,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啊!
夜半,四周静寂无事,只有那蝈蝈叫的大姐心烦,怎么也睡不着觉。借着月光,大姐见二姐翻了身,被子落在了地上,她起身给二姐重新盖好,本欲回床睡觉,却感到喉中干渴,她便又去找水喝,可是水壶空空的。反正也没有睡意,大姐索性起身又借着月光去换水壶。
她轻声轻脚地挪着步子,不想吵醒任何熟睡的人们,路过爸妈的窗前,底底的声音传来,只听母亲的声音道:&ldo;??????要我说,这事咱当初就不该那么张扬,闹得全庄上下谁不知道你生了个儿子,现在好了,工作组找上门来,你连个回转的余地都没有。&rdo;
&ldo;行了行了,也别老提那事儿,谁知道今年管的这么严,你也别唠叨了,我这两天再找找人,反正也绝不让你再受罪。&rdo;
母亲细弱的声音中透着急促,道:&ldo;还能找谁么?现在咱们庄里的事儿不都是那姓马的说了算。&rdo;
第16章雨锁春愁
只听父亲愤愤道:&ldo;我还不信儿,他马永昌就能一手遮天,行了,这事儿还远着呢?先睡吧!别瞎想了。&rdo;
大姐在外面听的一头雾水,不过她大概觉得家里应该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她也想不明白,只是不安的心更觉得沉重起来。
第二天,大姐忙完家务,她手里拿了一本书,翻了两页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便又一个人坐在大门口的槐树下发起呆来。近些日子,大姐常常喜欢一个人发呆。
她望着那条弯弯曲曲流淌的青玉泉,心思也跟着流动起来。泉水常年的流着,在水流所经过的地方都长出了绿绿的青苔来,水道两旁被翠绿的青糙掩映着,泉水穿流而过,发出淙淙声来。
大姐望着欢快地水流,神情却是极其的严肃。
也不知过了多久,却不想一个人出现在她的身后,悄悄的近了,要不是大黄狗发现了,汪汪的叫,她是怎么也不会注意身边的人的!
正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张乐文,张乐文远见一个白衣背影正对着远处深谷发呆,定情看了看,正是白忆梅。他朗然一笑,怔了怔神情,加快脚步朝身影去了。不想,旁边的绿糙丛中突然窜出了一条大黄狗,吓得他面色惨白,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
大姐这才注意到身后的人,忙拦住黄狗,叫到:&ldo;阿黄,是客人,快躺下!&rdo;只见那黄狗乖乖的躺一边了。
跟张乐文打招呼,张乐文被刚才的黄狗惊着了,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慌乱的将手里的东西寄给了大姐,尴尬道:&ldo;我今天早上去发信,刚好看到了,替你拿回来了。&rdo;大姐迟疑地接过信,里面鼓鼓囊囊,有半斤重。只见是一个牛皮信封,只写了自己的地址,背面又几朵图案,有几行小字,大姐不明白是什么?她满腹狐疑,心里嘀咕着会是什么呢?
就在大姐迟疑不解之时,只听送信受惊的同学张乐文道:&ldo;好,信帮你送回来了,那我先走了。&rdo;大姐这又忙抬起头来,谢道:&ldo;麻烦你了,这么热的天,进屋喝口茶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