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的麻烦,那么在路上的这几个小时,就是你需要好好利用的休息时间。”
话都让他说完了,方唐一句嘴都插不上,一只手被他自自然然地牵着,一只手拉着那个纸袋,直到被安安稳稳地安置在舒适宽大的座位里。
他看着魏承铭泰然自若地脱了外套,接过自己还一直傻愣愣抱在怀里的袋子,然后坐在旁边,若无其事地打开手机回消息。
“你刚刚,就是去干这个啊。”
魏承铭像是点了下头,又像是没有,只头也不抬地回着消息。
是靠窗的位置,小窗板拉下前外面正是高悬的太阳,又浅又刺眼。方唐看着他的侧脸,总感觉他并不像是自己所想的那样,虽没什么表情,却可以微弱地感知到他的心情——也没那么游刃有余。
意识到这点,方唐局促的心忽然就像被放在温水中,终于脚踏实地地长呼出一口气。
“魏承铭。”
恰巧重逢后,他还没有喊过他的名字。
假意看着手机的男人一顿,侧过头,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好像这看起来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觉的小东西,再见时是浑身紧绷着、有些狼狈的、被什么蹉跎过的‘成年人’;忽的,某一个瞬间,又变成了以前温甜又任性的模样,大概是因为喊他名字用了从前惯有的语气——刻意拉长的、有些软赖着的,又很亲切。
oga的气息变得温润,很近的距离,魏承铭甚至能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白糖味道,并不浓烈,甚至不甜,清淡如水,却搅得他强控了半日的心绪和欲求,恐怕终将难以抑制。
方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鼻尖,凑了过去,小声地道谢,“说起来,好久不见……其实我一直没怎么反应过来。刚刚,比较突然,还没有和你问好来着。”
他是变了。
“嗯。”虽是客气,但好受用。
“你可能不知道今天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方唐低下头,阖了阖眼,能看见眼下浅淡的乌青和稍有些凌乱的头发。又小声地说,“意料之外,但是在这遇到你,还是很开心的。做这些……谢谢你。”
方唐觉得,他确实好累。
但好像是突然一下子就感觉到累了。
原本也没有什么,他会忐忑地在飞机上胡思乱想,满心牵挂家里的事,听着发动机的声音迷糊一会儿再很快清醒,紧接着被一波又一波的焦虑情绪包围,直到下了飞机,直奔医院,面对他很可能不得不去面对的一些事。
“其实……还是很高兴的,这几个小时,能休息一下。真是给你添麻烦。”方唐疲惫地笑了笑,还是没有将头抬起来,“想你肯定不会要我补给你钱对不对,其实我现在也不缺这个。既然如此,那就回国之后,找个时间,我好好请你吃顿饭吧,怎么样。”
魏承铭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没有接他的话,“你在看什么。”
方唐一顿,移开视线,避过身体,“要起飞了。”
他蹙眉再问,“方唐。”
“……”
好一会儿,方唐才缓缓地把头抬起来,脸上是一种疏离又客套的笑容,像是很抱歉的样子,“也没什么。就是……”
他看向魏承铭骨节分明的手,左手无名指上,哑光墨色的戒圈,“虽然有点突然,但实在是很好奇,毕竟是课上讲过的款式。”
“你在说什么。”
方唐笑了笑,“说起来,你朋友圈也发过,那个戒指。”他没有看魏承铭的表情,而是借着心里一股冲劲儿和最后的力气。
——实在是太累了,又无法不去在意,从刚见面的时候就看到了,在意了很久,左右以后没有机会和力气再问,不如借着现在就问出来。
“那个,”他问,“是订婚戒指吗?我看是这样戴着的,有些好奇,所以刚刚忍不住盯着看。还被你发现了,真是不好意思。”
方唐心里叹了口气。
干嘛要在这个时候问……
魏承铭的视线很沉,夹杂着不仔细看难分辨善恶的浓厚情绪。
不大的空间好像能隐隐约约闻到苦味,是普通人难以承受的干涩。
“不方便说也没事的,”方唐打着哈哈,轻松道,“只是这个款式真的很吸引人,所以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