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阿姨,我是白文玉的同学。是想问问你,昨天下午我们班有补课,您知道吗?”
电话那头,白文玉妈妈显然愣了。片刻之后,另一个人接过电话,是白文玉的父亲。
白爸爸道:“你是?”
季寒川重新解释一遍。最后说:“我知道,我们年级可能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理解的事。昨晚我原本是逃课了的……”
他说了自己的名字,白爸爸恍然:“啊,季寒川?我知道你,文玉和我们提过。”
那边,电话似乎被拿远一点,白爸爸安慰妻子几句。后来讲话,季寒川听出,他们似乎不太愿意让自己掺和进去。季寒川问了许久,才得到“昨天中午,文玉打电话回来说学校临时加了补课”的答案。
等电话挂断,季寒川靠在桌沿上。他手上把玩着那部手机,陈旧的老人机在他掌心里转动,被灵活修长的手指翻开、扣上。往上,是少年人尖俏的下巴、高挺的鼻梁,和鸦羽般的睫毛。
纤长的睫毛覆在眼上。季寒川眨了眨眼睛,觉得:不对劲啊。
昨天下午上课,第一节是语文老师。她看教室里的空位,问都不问一句。
如果说这是个例也还罢了,可剩下老师也是一样态度。他们似乎……自然而然地忽略了白文玉等人空空如也的位置。
季寒川在下午第一节课后进入游戏。此刻,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昨天的游戏介绍,是不是消失太快了?
这又能说明什么?
他想到自己脸颊上的细疤,昨天嘴巴里的甜,再加上三节课中老师们古怪的态度。
“啪嗒”一声,老人机被再次扣上。季寒川把那手机揣进口袋里,决定先去学校档案室,研究一下海城一中老校区建立的始末。
在前两局游戏中,季寒川发觉,“游戏”中的鬼怪存在宏观上讲根本没有逻辑。可如果细究,还是能找到一些浅层原因。
上一局中鱼怪出现,是因为大章鱼。再上一局里司机鬼出现,则是因为车祸后心怀怨气。
电梯里的碎骨女人是出了事故的讲师,彭总肥胖的身躯显然在一切化作魍魉地狱前就足够拉人仇恨。所以理论上讲,这局游戏中,作为核心的“祂”会一样令人摸不着头脑。但其他小问题,没准能找到一个明面上的答案。
说做就做。上午九点钟,季寒川掰开一段铁丝,打开一中尘封的档案室。其中灰尘扑鼻,季寒川猝不及防之下,打了几个喷嚏。这里偶尔会组织学生参观、勿忘学校发展,培养学生“今天我以一中为荣、明天一中以我为荣”的意识。只是学生们往往兴致缺缺。
真正的纸质文件在更深处房间里,外面的房间则摆了几个展示架。墙上挂了几张照片,是一中建立至今的一些重要事件记录,和几任贡献很大的校长。
学校一九五四年成立,至今走过一甲子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