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游戏”本身,反倒不太重要了。
一室静谧里,邵佑嗓音很轻,问:“我藏了你什么东西?”
季寒川张了张口。
他尚未讲话,就听到“滋”一声。从上一场游戏过来,季寒川实在对这种声音有些过敏,下意识觉得自己是不是又要晕倒。
可随着这个声音来的,是教室倏忽黑暗,连空调的风声都停了下去。
身侧学生们顿时叽叽喳喳起来,一片喧嚣,连带外面几间教室也开始吵闹。讲桌上,秃头老师大喊:“安静!安静!”皱着眉头,“你们继续自习,我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季寒川眼力很好。窗外又有月光照入,不算真正夜色迷蒙。他能清楚地看到,那个秃头老师走出教室,身后拖着一条很长、很长的影子。
那影子在地面上扭曲、摇摆,像是一个喝醉酒的人。忽而留意到什么,又停下,慢慢往季寒川所在方向滑来。
季寒川果断挪开视线,去看邵佑。这一眼,才发觉,原来邵佑一直在看自己。
周遭吵闹中,他问季寒川:“你还没有回答我。”
季寒川想起自己先前的信口胡说,一顿。
在安平轮上,他再怎么随心讲话,都很理直气壮。
可此刻,他竟然觉得心中泛起一些陌生的情绪。似乎、好像,是“心虚”。
这样的情绪,让季寒川非常新奇。旁边已经有人趁老师不在,光明正大地拿出手机。季寒川耳力好,能听到走廊上的对话声,是几个老师聚在一起。他还记得刚刚那条拉长的影子,按说走廊没有光源,怎么可能照出影子……这样想了片刻,邵佑仍然在看他。季寒川想一想,回答:“我的……心?”
他听到一声笑。
是邵佑。他神色缓和,捏着季寒川的手,问:“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不敢告诉我?”
季寒川想:有点奇怪啊。
邵佑这态度,倒像是他的监护人。
明明看年纪,两人都是十七八岁。高三生,年纪能差到哪去?
这种联想,让季寒川脊背微微酥麻。很陌生,却不讨厌。借着这个台阶,他回答:“下午,老胡抓到我,呃……让我写检讨,2000字,明天去交。”
邵佑问:“抓到你做什么?”
季寒川低声说:“抽烟——不,我没有抽。”
邵佑意味深长地“哦”了声,说:“所以你今天很奇怪。”
季寒川意识到:他好像是在帮我。
帮我在某个更高层次的东西的判断机制下,圆过我今天所有“不对”的地方。
顺着邵佑的话,季寒川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