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张了几次嘴似乎想说什么又闭上了,过了一会儿,确认苏哲是来真的后才道:“你知道吗?一般恐怖片中如果这么做肯定是第一个死。”
“我们又不是在恐怖片里,这是现实。”苏哲想到了旁白框,补充道,“至少是我的现实,所以,我才不会就这么认输呢。”
向北挑起眉毛笑了笑,道:“好吧,我陪你。”
苏哲以怀疑的眼神打量了向北一会儿,道:“你挺得住吗?”
“你当真以为我走南闯北是假的吗?”向北哼了一声道。
接着,苏哲就听见一阵家具摩擦的牙酸声,往后一仰,透过门缝发现向北居然正在推客厅的三人座沙发,他赶紧过去帮忙,俩个人三只手气喘吁吁地把沙发给搞到电梯间,再把脚踏和茶几搬出来,搞个贵妃榻,泡上两杯热气腾腾的茶,再把毯子铺上,门开关,暖风空调呼呼地往电梯间吹,不一会儿整个电梯间都暖和了起来。
倚在贵妃榻上捧着茶盖着毯子,苏哲一时间有些怀疑自个儿到底来干吗的,这个状态看水渍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正琢磨着,墙上的人型水渍突然又闪电般动了下,一只脚迈向了门口。
苏哲此刻心中已经没有了半点害怕,十分淡定地放下茶,打开了从房子里随便找的不知道什么楼盘广告纸,在空白的背面画下人型水渍的动作并且注明了时间,在此之前还有两个动作,时间记不得了但是好歹动作可以画下。
向北的脑袋凑过来靠在苏哲肩膀上,讲话的热气都喷在了他的脸颊上:“你记这个有用吗?”
“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苏哲头也不抬地画着,道,“我才不要糊里糊涂的死。”
“所以你一发现林安的想法就分手了?”向北问。
苏哲的笔停了下:“自欺欺人没有意义。”
向北把脸凑近了点,似笑非笑地道:“我到现在还是没想明白你是怎么发现的,林安并没有主动说出来吧?”
苏哲偏脑袋让过,嘀咕道:“对方喜不喜欢你还看不出来吗?”
“但是你们这状态又不是一天两天,你之前不也没看出来吗?”向北道。
苏哲突然觉得不对,放下笔皱眉看了过去:“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问林安的。”向北似乎理所当然地道。
苏哲等了一会儿,向北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用无辜天真的表情望着他,但是他很清楚,向北没有表达的后续话语里有能够把他内心刺得血流如注的内容,他不想听,但是一种没由来的情绪又催促他说出了如下的话:“说啊,怎么不说了?”
“我觉得你会不高兴。”向北道。
苏哲低头沉默了片刻,用肩膀拱了下向北,道:“你压着我伤口了。”
向北换了个姿势,往后方靠了点,嘴巴凑着苏哲的耳朵道:“你知道过去已不可挽回,那为什么不接受新的未来呢?”
苏哲突然转过脑袋,他与向北之间的距离近到能看见彼此瞳孔中的倒影,英俊的脸和暧昧的呼吸,然后,他往后一仰再往前一撞——
“嗷!”向北捂着脑门蜷缩进沙发另一端,浑身发抖。
“你就是这点不好,动不动就搞事!”苏哲潇洒地一甩脑袋,冷哼一声,“我看不穿林安,还看不穿你吗?”
我看不穿你,旁白框还看不穿吗?!
向北捂着脑袋在沙发上打了几个滚,一会儿嘀咕“难道这时候不应该给个亲亲吗”,一会儿说“你是这么无情的人吗”之类的废话,苏哲全然不理,杀气腾腾地盯着人型水渍,精确记录下水渍的每一个动作。
深秋的夜即漫长又寒冷,向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半躺在沙发上睡过去了,苏哲给茶重泡了几回,还热了晚上的剩菜吃,中间断断续续打了好几局游戏,顺利掉分,等到晨曦初现,楼下逐渐出现烟火气息时,电梯突然叮得一声停在了这层楼。
苏哲用腿撞了向北几下,坐直了身体,死死盯着电梯门逐渐打来,走出来的是个中年男人,面色警惕,双方一打照面都是一愣,随即他说了一句表明身份的话:“你们怎么把沙发搬出来了?!”
原来是房主。
苏哲满眼血丝地站起来和房主客套了几句,讲到人型水渍时这位中年汉子也是一脸郁卒:“你们也看见了?我们家人和谁说都不信,拍照也拍不下来,就这个鬼东西,害得我这么多年买了房子也不敢住,贷款还要还,你说这叫什么事啊!还有人说你赌一赌嘛,说不定没事呢,我操,这谁敢赌啊?赌赢了什么也没有,赌输了家破人亡,这些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苏哲听着也觉得惨,道:“没请过这方面的专家吗?”
“怎么没请过?请过了啊!”中年男人叹道,“第一次500,第二次1000,第三次人家不来了,说另请高明。我把市内这方面有名有姓的请遍了,没用!”
“没去找找有名的大师?”向北插嘴道。
“本来就背了一屁股房贷了,哪有钱啊?”中年男人委屈地叫道,“再说了,这种行业我们哪懂啊,请个骗子来拿了钱走我们可能还感谢对方呢!你说气不气?”
苏哲也觉得气,一想到昨晚一边被向北扎心一边还要熬夜记录就来火,对着墙上就是一脚:“什么鬼玩意儿!还一天天的来,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