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概是见舱门打开,端阳也走了进来,医生本来大概是准备来给他打吊针的,现在看着刑从连那副样子,端阳开口说:“去透透气也可以,一直闷在病房里,不利于恢复。”
“他还没闷上三天!”刑从连不满地说。
端阳看着刑从连,只是抱起手臂不说话。
林辰很无奈地掀开薄毯,一只脚跨下床:“挺过来就好了,我想去看看,机会难得。”
“这有什么难得的!”
“去野生动物园看还要买票。”林辰说。
“野生动物园可没这么大的!”王朝说。
在他下地前一刻,刑从连很不爽地抽了王朝一记。
然后转过头,对他说:“要不要我抱你啊?”
看着病房里不约而同抱臂而观的两位,林辰只好拉着刑从连的衬衣领口,在对方耳边轻轻说:“现在不用了,晚上我抱你。”
闻言,刑从连这才非常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那就走吧!”
事实上,王朝的话并没有夸张,在林辰从医疗室走到二层甲板上的短暂距离,就已经确实感受到船只的轻微晃动。
林辰低头望去,不少肤色黝黑衣不蔽体的高孟人聚集在一层,围观那条表面黄褐色的巨蟒。他们中大部分人已经跪坐在地,并开始念诵祷词一类的东西,那也是他清醒后第一次真正见到这些被段医生救下的高孟人。
其实说起来,这些原始部落他曾经只能在旅游杂志上看到,也并没有什么太真切的感觉,但现在这些活生生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忽然对人类这种生命形式的多样性有了更深切的体会,这种体会,是坐在家里翻看旅游杂志时体会不到的。
当然,他的小感慨只持续了很短一段时间,刑从连用手按住他的脖颈,将他脑袋轻轻掰向更远一些的河面:“看蛇,不许看人。”
林辰没有反驳,他扶着栏杆,顺势望去。水面上那条巨蟒犹在翻腾,扑起数米高的水浪,船长指挥着可能是刑从连手下模样的人努力松开渔网,但因为蟒蛇挣扎得实在厉害,反而在网袋中越缠越紧。
高孟人发出阵阵惊呼,船只也被拉得微微倾斜。
刑从连看得烦了,冲楼下大喊:“康安,把渔网剪了。”
“老大我刚准备捉来给你看啊,这就放了啊!”楼下正在拉渔网的青年人转头说道。
林辰向下看去,冲那位青年点头致意,然而对方在见到他的瞬间,突然愣住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从康安身后突然伸出一只穿黑皮鞋的脚,并猛地踹上他的小腿。
康安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栽入水中,所幸他身边那位大胡子船长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拉住。
“张龙你神经病啊!”康安回头怒道。
“再看老大把你眼珠子抠下来喂鳄鱼。”一道颇为嚣张的声音缓缓传出。
林辰看见另一位发型和衣着都略显酷炫的黑衣人从后走出,朝他们所在方向非常绅士脱下太阳镜,弯腰行礼,绅士极了。
“你朋友?”林辰含笑问刑从连。
他还没说完,像是什么打地鼠游戏似的,又是一位华国青年从人后冒头,仰头望着他们,跳起来挥手。
那时刑队长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黑如夜空黑到不能再黑。
“挺有趣。”林辰这样说。
最后,刑从连看着他,又看着下面好奇八卦到极点的几人,说:“剪了绳子,滚上来。”
……
林辰在自己的病房里接待了刑从连这几位颇具个性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