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祁压在她的身上,他的温度已经灼热到了一种可怖的地步,打个鸡蛋上去大概也能煎熟。
他像是思考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的问话,然而他的胸腔中心脏正在有力的跳动,提供给他源源不断的力量,所以即便神智已然不太清醒,他仍旧笑道:“应该可以撑到带你出去。”
他没有说带你们出去,而是带你出去,这证明了他自己也摸不准这次大家还能不能全手全脚的出去。
“恐怕到时候你都烧成傻子了吧,师兄。”她说完这句话,轿厢内微弱的光源徒然熄灭。
轿厢开始疯狂的下落,君迪不得已半蹲在地上减缓冲力,而慕容白祁却像是摆脱了先前的虚软无力,依旧站着。
“你不觉得这下落的时间太长了吗?”他古怪的笑道,哪怕头发因为重力向上立起,面皮也因此有些扭曲,可他的眼神依旧是平静的。
越是神智不清醒,他就越能摆脱平时的束缚,发现藏于表层下的真实。
他一把捞起了君迪,“抱紧我的腰。”
君迪听话的抓紧他,就连双腿都缠了上去,而慕容白祁则低吼一声一拳砸向了轿门,这一拳仿佛将时空都凝固,全身的白虎罡气聚合于这一拳,他的手骨因此碎裂,血皮筋肉也寸寸裂开,然而轿门却被巨大的冲力全速击毁!
“我不晓得那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儿,愚钝便愚钝吧,但是有一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一力降十会!”
“比起天危戟,其实我更喜欢拳拳到肉的搏击,这样才是男子汉的作风哈哈哈”毫不在意血肉模糊的右手,他朝门外奔去,身后的景象一寸寸破碎,狰狞的血色世界终于在君迪面前展开。
她瞪大了眼,手脚并用死死缠在慕容白祁身上,在强烈的求生欲促使下自发爬到他的背上。
他们来到了医院的地下,或者说是小镇的底下,原来这些小镇的建筑不过是生长在地底血巢之上用以麻痹猎物的诱饵,真正的地狱在这下面。
师兄跑的太快了,即便是在这被沉默与死寂布满的地下,也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狂烈罡风,君迪没有回头,可她仍旧能感受到有很多很多的东西在追逐着他们。
原来师兄没有吹牛,他真的跑的很快,快到哪怕身上的血肉被风痕削去,哪怕双腿已经有骨茬挤了出来,他也不曾停止。
这个小镇从上方是又不出去的,因为真正的世界在底下。
君迪看见了张月瑶。
她在他们的前方站着,神色沉默面容寡淡,就像她以前那样,总是不起眼的缩在最后面,君迪想要拉住她,可她却躲开了君迪的手。
慕容白祁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与她擦肩而过,君迪费力的回头,才看见她的脚已经深陷在血肉中,她已经和这个世界融为一体无法逃开。
“我其实真的很羡慕你,可是后来我想,我与你之间的差距大概是我总是缺乏一种勇气,试图去改变的勇气,于是终究我消失在了旋转的齿轮中。”
她张开了手,身子里最后的灵力爆开,减缓了追击者的冲势。
“君迪,你要一直走下去,如果连你都退缩了我会觉得自己很不值得。”
君迪不清楚这些话究竟是张月瑶对她说的,还是她自己臆想出的,只是当她远远的看见面前的那扇血色大门时,高声鸣啼着,悠久而高昂,环绕着这个世界久久无法散去。
听到了信号,覆有冰寒之力的刀光和冲天的猛烈火炎从门外突破,强行掀开了一个口子。
此时的君迪差不多弄明白了,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和慕容白祁他们差的也不是很远,可现在才发现他们还是比她强,比她强很多,当她还处于迷茫中时,他们已经率先察觉到了一些端倪,然后他们没告诉她。
早在张月瑶失踪的时候,他们就毅然决然的扯下自己的红绳。
因为君迪告诉慕容白祁,郝成道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