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筱与高氏十分亲近,整日粘着高氏嘘寒问暖,看起来比亲母女更亲密一些。
她甚至还当着高氏的面打趣阳槿,说阳槿性子闷,嫁去普通人家便罢了,若嫁去魏国周家,恐会被人欺负。
高氏听了,胡思乱想了两天两夜,连觉都睡不好了。
这丫头究竟什么意思?
从前阳筱和她就不亲近,自阳筠出嫁后愈发疏离,怎么去临水走了一遭,回来就开始卖乖?高氏直觉有古怪,暗自提防着阳筱,但凡是阳筱送来的东西,她总要仔细检查,所有吃食都用银匙试过,确认无毒才入口。
有时候高氏不立即将送去的食物吃掉,阳筱也不催她,只笑着说“好歹别搁坏了”,又和阳槿、阳杺她们玩闹。
阳楌知道父亲要把阳筱嫁去魏国,恐日后难以再见,时常去探望阳筱。
这日,阳筱又到高氏跟前凑趣儿,阳楌也来了。
“楌哥哥最近可是闲得很,”阳筱笑道,“长老们肯放你了?”
“长老们被父亲请去了,不知要占些什么,瞧着像是扶乩。”阳楌说着,转头看着高氏道,“我怕在那里添乱,跟父亲说了一声才出来的。”
自年后起,阳楌便跟族中长老学习卜筮之术,虽然吃苦用功,却因天资有限,进步缓慢,学了大半年,除了理论口诀记得牢,实际演算起来,跟从前的半吊子状态无明显差别。
“善哉!自知者明也!”阳筱打趣道,“倒也是难为你担如此重任!”
阳杺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见阳杺难得一笑,阳楌心中也轻快许多,索性配合阳筱胡说。
“你又没学过,怎么知道难?”阳楌嘴上刁难,脸上却一团和气,带着对妹妹的宠溺,“长老们都夸我学得好,比爹爹当初学得更快呢!”
阳筱一撇嘴:“我怎么听说,巫术学得好的,还是我爹爹呢?还说若不是传男不传女,我姐姐一早去学,定是一代大巫,做个国师都绰绰有裕。”
高氏原本做着针线听他们胡闹,闻言双手几不可见地一顿,阳筱余光看到,也权当没看见一样,推了推在一旁笑着的阳杺,道:
“傻子!人家说你哥哥,你倒笑得欢!”
阳杺顺势往阳楌身边走去,拉了他的衣袖,微笑道:
“我哥哥又不真笨,也不爱生气。他都不跟你一般见识,我笑我的,有何不对么?”
果然,高氏的手又是一顿。阳筱看在眼里,面上不动声色,仍旧和阳楌几个说笑。
见阳楌又被人夸,阳枍颇不痛快。他们几个每次说笑总不带他,他虽然不大,话还是听得懂的。出去玩不带着也就罢了,连话都懒得跟他说,算是怎么个意思?
尤其是那几个姐姐,时不时还教训他一顿。
阳枍越想越气,故意摔了东西,哇哇大叫起来。
待高氏上去询问,他又赖在侍女头上,怂恿高氏教训侍女。高氏虽明知不妥,却怕儿子继续胡闹,恐他气坏了身子,终还是让人掐了侍女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