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还是要去赴约,就算让温嫏嬛?s?短暂地尝到搬弄自己的甜头也无所谓,毕竟他才不会真心帮她出逃。但如果假装帮她,再设下陷阱反咬她一口,至少能在某种程度上弥补自己被温枸橼割席的遗憾。他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笑了出来。夏夜的白月光,今晚格外悦目。像白天时一样,他来到嫏嬛窗外。照理说,纪莫邀也是睡在这里的。但她还是让自己三更来,不知是不是什么圈套。还是她有办法与自己会面,而不让纪莫邀发现?宁孤生不敢轻举妄动,打算先在外头观望一二。至少要等温嫏嬛先出现,他才现身。于是他小心翼翼潜行到窗边,背靠墙站着——隐约能听到,屋里确实有些动静。这吱呀之声,倒像是床笫间的挪移。不过,宁孤生知道室内有一排屏风围着卧榻,即便窗扉大开,他也无法直接看到上面的人。他又再听了一阵,原先的喑哑摩擦声依然不止,但伴随而来的则是令他神经绷紧、心潮汹涌的阵阵呻吟。这是温嫏嬛吗?那是她的声音吗?这放浪淫靡的声音,真的是那个自命不凡的女人发出来的吗?他有些脚软,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无法克制的好奇心——好想看看,这屋里到底在发生什么难以言喻的赤裸行径。他侧脸瞄了一眼紧闭的窗户,角落的窗纸有些许破损,也许从这里可以一窥究竟。就算看不到全貌也无妨,起码心里不会痒痒得要紧。于是他弯下腰,将手伸过头顶,悄无声息地用手指在破损处戳开一个眼珠大小的洞,再将视线缓缓上移:深夜的暗蓝下,高高的屏风不出意外地挡住了大部分视线,若非有声响,根本无法判断另一侧是否有人。但在窗户正对面的梳妆台上,立着一面圆镜,恰好又能反映出屏风之内的情景。宁孤生定睛望向镜中,恍惚了好一阵,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景象——竟是温嫏嬛光滑赤裸的后背,而她的腰上,清清楚楚地摆着两条手臂。那、那是纪莫邀吗……宁孤生觉得自己心跳加快,但又告诉自己根本没有惊讶的必要。这不是理所当然之事吗?有什么好意外的?他再次将目光投入镜中。耳边又一次响起了娇软的呻吟。他不能再听下去了。这令人酥麻的嗓音,实在与当年的温枸橼太过相像。这似曾相识的情景,又令他徒生愤慨。一想到不过两年之前,自己与温枸橼也曾是这样一对缱绻的男女,而如今自己却只能偷偷摸摸地隔着窗纱、对着镜像,看她的妹妹与男人云雨,以此聊以慰藉。这是何等可悲,而他却无法假装自己没有做过这件事……不看了。他愤然离去。温嫏嬛与纪莫邀的温存,与他何干?他早可以安睡于卧榻之上,何必在这里鬼鬼祟祟地自取其辱?往后温嫏嬛再来撩他,他也不必理会。终究是个有心机的女人,说的话不能当真,对人的好意更不会长久。想必温嫏嬛被他冷待之后,转而又向纪莫邀投怀送抱,从而保证自己始终有个依靠。太低劣了,女人。他顺着台阶原路返还。月色依旧晴朗,可他只觉得映在地上的明暗斑驳是那么的肮脏。走着走着,前方传来了脚步声。宁孤生停步,还没来得及思考要不要躲藏,就跟纪莫邀迎面撞上。“你大半夜在这里作甚?”“纪公子?”宁孤生愣了一下,“我、我睡不着,出来看看月亮而已。”“你不在自己的房间看,非要跑到深院里看?这里的月亮比你窗前更圆么?”“是我不对,一时看得忘怀,于是四处闲逛。我、我现在就回去……”纪莫邀冷冷应道:“若还是睡不着,就不如去陪魏总管煮煮夜茶,总比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周盲撞要来得体面。”“知道了,纪公子。夜安。”纪莫邀也不回礼,径直回房去了。宁孤生匆匆赶回自己的卧室,路上还见到魏总管提着茶壶往前厅去。他见到宁孤生还打趣道:“宁先生也这么晚还不睡啊。郎君也是,和我聊了一夜,好容易才劝他去就寝。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我们老人家真是没法比。”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传入了宁孤生的耳朵,但他却没办法立刻消化话语的含义。直到他一头栽倒在卧榻上时,方才发生的一切,才逐渐呈现出其本来面目。内院只有一个出口,而他刚刚才从温嫏嬛房间离开。纪莫邀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先走一步,再往回走遇上他的?魏总管还说,他和纪莫邀聊了一夜。纪莫邀没有移形换影的神力,那也就是说……与温嫏嬛欢好的男人,根本就不是纪莫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