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大”预定蒋公自兼校长,经国任教育长,严格地说,蒋的学历,不符合大学校长的资格,他在日本只从振武学堂,拿到一张文凭,做个小学校长,都非常勉强。但中国的情况特殊,蒋曾兼任所有军事学校的挂名校长。的如意算盘,吃掉干校。而经国暗中的计划,吞没政校。政校的前身“中央党校”,在南京红纸廊,战前即有校舍,国府接收的同时即修葺校舍,师生陆续回京复员,一九四六年秋季始业,正式招生,合教职员、师生有一千多人。干校创校伊始,在南京没有片瓦,到一九四六年夏,专修部第一期,刚毕业的发,研究部第二期,草草结束。大学部这年未招生,相形之下,和政校不成比例。于是合并也者,成了“政校吞并了干校”,谈判代表游馄说,对方“人多势众”。补救办法,干校争得一席训导长,侍从室传达,蒋公要教育部签呈举荐蒋经国为政大教育长。命令发布后,经国一身三职,除“政大”外,尚兼三青团中央团部第二处(组训)处长和国防部“预备干部管训处”处长(后改“国防部预备干部局”局长),不仅他个人志躇意满,认为虽有东北之失,仍有可为。他的亲信干部们,更意气奋发,准备到“政大”,大施拳脚一番。天下的事,就这么难说,煮熟的鸭子,长着翅膀冲天而去。蔡省三先生的记载,兹原文引录:“岂料事出意外,国立政大的公告栏贴出了‘校长蒋中正’的皇皇告示:‘奉教育部xx号令,国民政府主席任命蒋经国为国立政治大学教育长。特此遵照公告,仰全校师生一体知照。’聚集在公告栏前的学生,议论纷纷,七嘴八舌,声音越来越嘈杂,流露出一片反感.忽然有人高喊:‘同学们,请看老子任命儿子,要拿我们当孙子呀!’‘我们不当孙子!’学生中爆发出怒吼,接着人声鼎沸,连珠炮发出震耳的口号:‘反对儿子教育长!’‘反对父子家校!’‘蒋经国滚开吧!’”[13]当晚“全校学生大会”通过三项紧急决议:(1)派代表向教育部请愿,请收回成命,撤销蒋经国教育长的任命,另派贤能之士。(2)全校实行罢课抗议,不达目的决不复课。(3)在校外展开抗议运动。反对蒋经国,等于间接地反对蒋先生。据到现场观察过的蔡省三、倪志操(中央团部第五处调查组长)的结论:“那种强烈的反蒋气氛,使人明显地看出,决不是某些学生的一时冲动。”敢“向蒋氏父子开火,显然有人在幕后支撑。”[14]蒋先生勃然大怒,电召陈立夫,予以严词训斥,并令陈立即告诫学生,克日复课,遵从命令。经过陈立夫的布置,“欢迎蒋经国教育长在任视事”的巨幅横布标语,在“政校”礼堂前张挂,校园内一切反蒋标语,全部清除。陈立夫向蒋先生复命,陈报调查所得,反蒋风潮的幕后,是“青年军”,复员学生带头鼓动,并非从中捣蛋。经国的反应,又气又怒。有几天闭门拒客,随后在他私人的办公处—南京励志社,召集中央干校校友会核心分子,举行会议,大发一顿牢骚外,郑重宣布,他已经向教育部送出辞呈,决心不干那个教育长了。最后带着训勉的语气,要求校友会人员,注重加强干校校友的联系和团结,作为事件收场的尾声。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经国心情之颓丧,可以想象。现在,他才真正体会到,事业的成败,“绝对不是决定于演说或议论,而是取决于两个对立力量的生死斗争,谁有力量,谁就成功。”[15]和的对抗,败在没有力量。如果说东北使命的失败,败于外交,究非不战之罪;“政校”之挫,罪在战而无功。讲到利害冲突,连他父亲的心腹,都可能摇身一变,成为冷酷的敌人。政治的无情,多么可怕!经国懂得忍耐,不露声色,这就是他懂得辩证法的好处。“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注释:[1]蔡省三、曹云霞合著《蒋经国系史话》,香港《七十年代》(一九七九年八月)[2]国民党六届四中全会(一九四七年九月十二日)通过《统一党团组织案》三青团撤销。[3]同[1]。[4]胡轨到台湾后,曾任中国青年反共教国团主任,正中书局董事长后退休,詹纯鉴曾任台湾省党部书记长,王升曾任总政治部主任许素玉曾任台北市党部主委。[5]五十年代,总政治部下今,严禁官兵信教。基督教不主张崇拜偶像这和“效忠领袖”的宣传,发生冲突。[6]中央干校受“三青团中央子事会”管辖,不向教育部登记立案,与教育部无关。第一期招生,报名三百,录取二百六十人。报名资格,限大学毕业或同等学历,年龄在三十岁以下者。[7]实验治校。师生大会闭幕前,自教育长起到各部职员,包括传达、伙夫,全部休假由学生接管一天。[8]二o一师:师长戴之奇,驻壁山(戴后调九十九师,战死苏北)。二0二师:师长罗泽闿,驻綦江。二o三师:师长钟彬,驻沪州。二0四师:师长覃异之,驻万县。二o五师;师长刘树勋,继任刘安琪,驻贵阳。二0六师:师长萧劲,继任方先觉,驻汉中。二0七师:师长方先觉,继任罗友伦,驻昆明。二0八师:师长黄珍吾,继任吴啸亚,驻黎川。二0九师:师长温鸣剑。[9]同[1]。[10]彭位仁初到台湾,曾任剑潭情报训练班副主任。[11]计有杭州青中(潘振球校长)、杭州青职、嘉兴青中(王升校长)、嘉兴青职、重庆青中、汉中青中。[12]五害:“立监委”、“国大代”、“军官总”、“青年从”、“新闻记”。[13]同[1]。[14]同[1]。[15]蒋经国著《悼温世勋》,收《新事业》书内,江西赣南正气出版社出版。----10外交特派员长夜漫漫的抗战,中国人民疲惫不堪地祈祷胜利早日来临。“珍珠港事变”象一个奇迹,为抗战军民带来黑暗中的曙光。中国再非孤立无援,凭血肉之躯,对付东邻强敌的飞机大炮。太平洋彼岸的山姆大叔,被日本的一记猛鞭,清醒过来,日本过去敢于和苏联为敌,同样敢向美国挑战。蒋先生日夜盼望的中美同盟,悠然而至。物资、武器、人员,越过驼峰,源源到来。和史迪威的一些不愉快,蒋先生是胜利者,罗斯福看着他是远东区总司令的分上,撤换史迪威,派遣魏德迈,中美关系,情意殷浓。重庆和华府间的军事计划,预备由东南沿海登陆,消灭日军,麦克阿瑟的蓝图,先用跃岛战术,砍臂削足,再登陆本岛,使东条就范。罗斯福总统,一付妇人心肠,听取乔治·马歇尔和参谋本部的意见,[1]担心麦帅的计划,美军所支付的人命代价,过分巨大,不惜求助于盟友斯大林。斯大林纵横裨阖,一代袅雄,他比坐在轮椅上的弗兰克林,不知险恶多少倍。看准罗斯福的心思,代价是日本在东北的权益,和不冻港旅顺、大连的控制使用。[2]罗斯福觉得,东北是中国的东北,慷一点他人的慨,换取斯大林对日宣战的承诺,何乐而不为。那个出卖盟国利益的《雅尔塔协定》,就在这黑海边上的避暑胜地,谈笑间,订下乾坤。[3]可怜的蒋委员长,没有半点情报。被称为神出鬼没的戴雨农将军,原来,在国际间谍战方面,一筹莫展。“协定”等到四个月零四天后,[4]才通知重庆,蒋主席感到很愤怒,可是对他的尴尬处境,却丝毫无能为力。主要斯大林空洞的保证,把霍普金斯和哈里曼弄糊涂了。斯大林提出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