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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今晚不知道是不是药过期了，他躺在气垫床上，半天睡不着。烦躁地站起来，他打开橱柜，从里面拿出自己珍藏的违法激光枪。

无论什么年代，枪永远是男人的兴奋剂。他拿纳米清洁布擦拭着本就光可鉴人的枪身，回想起用这把枪冲锋陷阵的军旅岁月。

那时候他还多么年轻而纯真啊，居然相信这世间有任何普世的真理，到头来被军队剔除，普通人的妻子因受不了他的创伤后遗症而离去，留下他跟儿子相依为命时，他才明白，原来所谓的公平正义都是骗局。

他铤而走险，走上一条偏门的道路。但反正，在军队里，他早已被同僚灌输了&ldo;低级向导都是工具&rdo;的观念，他从没把地下室的那些生育工具当人看。

倒是那个刚抓来的年轻女孩儿……有些古怪。

他面对她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怜惜，好像看到自己想要却从未拥有过的女儿。

他出神地抚摸被她戳伤的右手食指，忽然福至心灵地想：万一那也是个向导呢？

越想越觉得不会有错，他辨认向导的能力一流，只是现在不敢相信这样的好运气：难道从天而降一个年轻向导给自己用？

外间猛地传出一阵刺耳的电铃声，粗糙平板，直入神经，老麦克腾地一下从床上站起来，大踏步走出房门。

客厅已经自动亮灯了，电铃声可能吵到邻居，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去关掉了电闸。

这是他给地下室留的应急按钮，他吩咐过她们，没有绝对的大事不许按，之前也从未响起过，这是怎么了！

他打开客厅电铃下方的视频平板，凶神恶煞地大吼：&ldo;怎么回事！找死吗！&rdo;

对面是几个孕妇挤在一起的脑袋，她们面色惊恐惨白，朝他七嘴八舌地喊话：&ldo;她不行了！&rdo;&ldo;娜娜莉要死了！&rdo;&ldo;我好害怕……&rdo;

&ldo;怎么了？&rdo;睡眼惺忪的儿子也出来了，走到他旁边，朝平板看着，&ldo;她们这是……&rdo;

屏幕里的女人们纷纷移开，屏幕被投向屋内正中央躺着的一个人。

那是一个即将临盆的向导女人，肚子高高耸起，小山一样。她四肢平摊着，身。下是一大块深色的东西，冉冉地流淌着，就像是……

浓稠的鲜血。

看清了屏幕，老麦克大骂了一声，回屋抄起电话，冲对面吼：&ldo;他妈的，大出血，你快给老子过来！&rdo;

吼完立刻挂电话，端起盆子和剪刀往书房跑。没跑两步，犹豫了一下，又带上了那把激光枪夹在腋下。

儿子跟在后面问他：&ldo;你打算在地下室给她们接生吗？&rdo;

&ldo;不然呢！&rdo;老麦克狂怒地吼叫着，一把推开他儿子，&ldo;别挡路！&rdo;

儿子默默地转到后面去。老麦克已经进了地下室的简陋电梯，一双阴鸷的眼恶狠狠地盯住电梯门口，仿佛惹事的是电梯似的。

他嘴里骂骂咧咧地用钥匙打开锁，&ldo;咔哒&rdo;&ldo;咔哒&rdo;两声，厚重的合金大门朝后打开，露出里面乱哄哄的情景。

几个身躯庞大的孕妇挡住他的视线，好像低着头正在对地上躺的什么人实施急救。他一边喊着：&ldo;滚开，别挡路！&rdo;一边粗暴地拨开她们，有好几次手碰到了她们硬邦邦的肚皮。

房间正中央的地上躺着人，他俯下身去，打算查看情况。

地上的人一样手脚摊开，却没有像视频里那样有高耸的肚子，四肢也细瘦无比，像个营养不良的小女孩子……

小女孩？

电光火石之间，他伸手向身侧挂着的激光枪。

而地上的人双手抬起，已经扔出两枚小玩意儿，随即姿态灵敏地弹跳起来。

老麦克一边拿枪一边偏头躲避，却还是没躲过去，那是两根磨得特别尖细的木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