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珞躺在榻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安睡,胤禛坐在暖炕之上,面前一如既往摆满了折子,时而紧皱眉头,时而嘴角含着笑意,更有怒气充满他的眼眸,若不是齐珞在身边安睡,他恨不得折断毛笔。
&ldo;皇上。&rdo;李德全轻手轻脚的端着茶盏靠近,胤禛放下毛笔,接过茶杯,松动着脖子,目光不自觉的落在齐珞身上,前几日,他就将奏折搬到了此处,除了每日去议政殿召集群臣议事,大部分时候都是在此批折子。
他确实不放心有几分任xg的齐珞,但更忧心,除了自己,弘旻弘历他们根本压制不住她的任xg,越到临盆之时,齐珞就越有些胡搅蛮缠,喜怒更是不定,在自己面前还算有些顾虑。
胤禛将视线移到齐珞的肚子上,眼里透着一丝期待,但更多的是担忧,甚至还有一分的冷意,在他的bi问下,太医吞吞吐吐的说出实qg,此次皇后娘娘生产将会极为凶险,最坏的qg况是恐怕挺不过这关,当时胤禛火大狠狠的踹了一脚太医,甚至不解气的想要砍了他,这么要紧的事,他此时才说,又有何用处?若是当时知晓,早做安排,哪怕被她怨恨,也比此时要好……
见齐珞皱紧眉头,胤禛放下茶盏,起身来到她近前,轻声问&ldo;哪不舒服?&rdo;
&ldo;我疼……肚子疼……&rdo;齐珞脸色一下子煞白如纸,光洁的额头布满虚汗,甚至身上的旗袍都有些cháo湿,胤禛见况不好,猛然撩开被子,将她打横抱起,焦急的向产房走去,&ldo;让产婆伺候着,皇后恐怕要临盆了。&rdo;
内侍飞快的跌跌撞撞向早已准备好的产房跑去,齐珞头晕晕沉沉,虽然腹内阵阵的疼痛,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只能不断的叫疼,那一句句越来越弱的喊疼声,让胤禛的心纠结在一处,看着她命令道&ldo;不许晕过去,朕命令你不许晕过去,你不得抗旨……&rdo;
快到产房门口时,齐珞费劲全部的力气,睁开朦胧的水眼,柔和的看了胤禛一眼,喘着粗气道&ldo;你……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照顾好儿子女儿,若我真是挺不过……阿玛额娘也麻烦你了……&rdo;
&ldo;不许,朕不许。&rdo;胤禛变了脸色,她如今的状况看着就不大妥当,又听见她说这种话,更是觉得心中酸涩,动着嘴唇,只能重复着不许两个字。
&ldo;皇上,娘娘要进产房才行。&rdo;董氏见qg况危急,再也顾不得其他,上前硬要从胤禛怀中抱过齐珞,&ldo;这都什么时候,说这些有何用?她心中有你,就一定会平安。&rdo;
旁边的壮硕的稳婆上前,抬着齐珞进了产房,胤禛再也瞧不见她的身影时,眼底划过厉色,轻声道&ldo;致远公夫人,朕给你恩旨,若是--若是事不可为,朕要齐珞平安。&rdo;
董氏身子一僵,很是感动,转身望着身上透着y冷之气的胤禛,大胆的拍拍他的胳膊,轻声道&ldo;一切都会平安,你尽管放心,她福气很大,心中又有惦记的人,不会轻离。&rdo;再也不看胤禛的反应,转身进了产房。
&ldo;皇阿玛,额娘如何?&rdo;弘历头上的帽子都跑歪了,紧张焦急的赶到胤禛身边,胤禛并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功夫,弘旻弘昼都赶了过来,弘旻眼中不见往日的温文尔雅,弘昼脸上更是一分笑容皆无,门外父子直直的盯着产房,那道门仿若生死一般隔开了他们。
里面齐珞的哭声起来越弱,她已然折腾了两个多时辰,日近huáng昏,淡淡的落日余晖洒在圆明圆优美jg致的建筑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淡然金色的光芒,可是却无人欣赏。
齐珏终于换了班,疾驰此处,就见一盆盆血水端了出来,以及门外站着的仿佛雕像一般的皇上,皇子们,心中一紧,抓着弘历的衣袖焦急的问道&ldo;到底如何?姐姐她…&rdo;
&ldo;小舅舅,额娘到底如何,我也不知晓,只见到…&rdo;弘历一脸的y冷,指着端着血水的奴才,怒道&ldo;只见到她们端着铜盆,若是额娘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他们伺候不好,我亲自剐了她们。&rdo;
宫女手一抖,当啷一声,铜盆落地,淡红的血水撒了出来,在汉白玉的地面上,红和白泾渭分明,更是人明白皇后的凶险,&ldo;奴婢该死,奴婢该死。&rdo;
&ldo;住嘴,再吵,朕成全你。&rdo;胤禛不敢看地上的血水,缓缓的闭上眼睛,以前的种种飞快的在脑海中闪过,是从何时那般在意她?舍不得让她受一点的委屈?有qg无qg?
产房里面传来董氏焦急的声音&ldo;齐珞……你不许晕,想想我和你阿玛,想想你的儿子,想想你最疼的球球,再想想皇上,你们之间有qg呀,你不能晕……听话,你千万不能晕……&rdo;
弘历再也忍不住,推开齐珏,上前两步想要冲进去,胤禛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见他眼中充血,沉着的说道&ldo;朕教过你什么?难道你都忘记了?&rdo;
&ldo;皇阿玛,儿子…儿子不能没有没有额娘。&rdo;弘历狠狠的擦擦眼睛,他又怎么会忘胤禛单独教导的冷静自持?&ldo;儿子,担忧额娘,若是不是儿子没用,额娘的身子怎么会如此虚弱?都是弘历不好,让人欺负额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