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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何授想,我曾以为我最擅长的就是等待,现在才知道我最不擅长的,才是等待。

何授走累了,就靠在路边的电话亭休息了一会,身上一身的水,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血水,湿漉漉的粘著背。何授突然记起来要打一个电话,摸了摸身上,并没有散的,於是犹豫著把那部lg的手机拿出来,看到调到静音的手机上有二十几通未接电话,那是他电话簿里面唯一的号码。他愣了一会,才犹豫著忽略,给家里的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在心里面熟极而流的号码,一个一个按下去,然後接通。

&ldo;我是阿授。&rdo;何授对那边说,小心地遣词造句:&ldo;妈,我的宿舍……公司有新的员工要来,公司那边的意见是要给我一个新的,要我把那个让出来──是,是的,新的还要装修,要过一段时候──我是想问──这边,我记得不是还有一个什麽亲戚吗?我想问,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借住个──几天?&rdo;

何授的母亲大概从没有想过何授可能会撒谎,只是象征性地抱怨了几声,然後又一副为儿子能分房的事情而高兴不已的样子。这样也好,何授想,她没发现,找房子的事情没有一天搞定的例子,看房签合同再少也要个把星期,钱再多也没用──啊,所有的行李都不在了,要一样一样重新添置。现在他有钱了,终於有钱了。

原来勇敢一次可以换到那麽多钱。像我这样的人,我这样无用的人,是不是已经很划算了呢?是不是要庆幸了呢?何授一边这样想著,一边把母亲给的地址,在心上记下。他母亲在那边不停地唠叨,从婚事到身体,从工作到学历,然後说:&ldo;那什麽谁的,说起来也算是你表哥,原来家里也有过钱的,跟我们谁都不待见的,後来破产了,那儿子原来拽惯了的,不爱读书,玩……什麽艺术,现在还不是得跟我们一样──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啊?所以说──人啊──&rdo;

何授忘了母亲说了多久,之後在挂电话後愣了很久,终於拨通了那个电话。

&ldo;喂……&rdo;

&ldo;何授!你他妈的去哪了!你混帐是不是,立马给我滚回来!&rdo;只是刚说一个字,那边就是一连串的轰炸,粗言秽语,极不耐心,极端的──焦虑?

&ldo;我现在很好……&rdo;

&ldo;好个屁!你肋骨断了知不知道,你在哪里,立马回来!不!你告诉我,我去接你,啊?&rdo;苏陌在那边自顾自的说,如果不打断,也许他会一直说下去。何授突然有点想笑,原来他和母亲一样,都是这样唠叨的人。

&ldo;我不会回来的。&rdo;何授平静地告诉他这个事实。

电话那头顿了很久,突然像炸雷一样暴吼出来:&ldo;不准!!我叫你回来听见没有,我回来发现你不见了,他妈找了多久你知道不!你做事的时候有没有经过大脑!谁准你这样胡闹!&rdo;

&ldo;我没有胡闹,我不是胡闹。我……仔细想好了的。&rdo;何授想了想,很认真地说。他现在其实很高兴──多好,终於可以这样,告诉他自己的意见了,不用再在那人的气势前压得死死的了,可以平等的对话,可以拒绝──不再结结巴巴,多好,多麽美好的感觉。&ldo;苏陌。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不会再缠著你了。我……也是人,也是……会受伤的。&rdo;

我可以伤一次、两次、三次,不在意。却终究不能伤十次、百次、千次。我也是人,无论我再如何懦弱,无用,我也是人,c又如何,c才伤得更重,痛得更深。

&ldo;不准!我说不准!&rdo;那边又是一声大吼,却在短暂的停顿後,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像是想平息心中的怒火,然後慢慢放低了声音,&ldo;何授,过去我是有些时候对你不好,可是你忘了吗?我们那段日子,你做饭,我去买盐、洗碗,一起到超市买菜,你回来,我不会再欺负你了……我们可以一直过那样的日子。&rdo;

&ldo;对不起。&rdo;何授老老实实地道歉,然後说:&ldo;可是,我无法骗自己了……我已经,不相信你了。嗯,祝贺你和……水水……嗯,恭喜。我不要说了,挂电话了。&rdo;

何授说著,把手机撤离耳朵,电话那头在手指按向挂断键的几秒锺内发出了一连串疯狂的咆哮,比上一次吼得都要大声:&ldo;混帐!你这个混帐!娘娘腔!懦夫!你什麽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劲地逃!你上次也是这样!这次也是!你什麽都不知道!这样莫明其妙地消失,只知道逃!你只知道逃!从来不肯听听我的理由……&rdo;

&ldo;水水回来了,不是吗?&rdo;何授这样说了一句,那边突然安静了下来。

滴答,何授把电话挂断。何授愣愣地看了一会手机,然後突然苦苦地笑出声来。他想,我知道啊,我知道我是娘娘腔,我是懦夫……我早就知道了,为什麽即使再不相见,还要在最後的时间,听到那个人那样的折辱。

何授屈起身子,把自己抱成一团,过了好久,才慢慢站起来,走向一个陌生的地址。

前尘隔海,不如忘却。

第十五章

只要幸福过一次。只要一次,就再也忘不了了。

────────

&ldo;喝杯水吧。&rdo;何授对面的那个男人,因为事先打好了招呼,并没有多少意外的表情,将一杯水放在几个废纸箱子垒成的茶几上。

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厨房和客厅打通了,至少有百多平米的客厅,看上去异常的宽敞而空旷,没有良好的采光,整个屋子昏暗凌乱得像遗弃的停车场,一盏昏黄的灯,在头顶摇摇晃晃著。

&ldo;正如你所知,我爸公司破产後,我名下的资产也被冻结,所幸终究留了一间房子。不在闹市,我喜欢它的安静。它有一间很大的地下室,我把它当作画室,总是呆在那里,上面这间,添置家具,购置灯具或是增添窗帘,你随意。&rdo;

何授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对面那个男人,说是表哥,也许比他还要年轻几岁,头发染成白色,似乎很久没有处理过,夹杂著已经褪成本色的黑发,一缕一缕,从白发中露出身影,像是没有梳过一样,鬓角和颅顶的头发翘起,刘海很长,遮住疲惫的双眼。消瘦的脸庞如同刀削,深刻而落魄。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色,到了颧骨和眉骨的地方,白得几乎泛了一点苍黄的颜色,嘴唇也是苍白的,泛著一点珍珠的光,只有到抿紧的唇线那里,才勉强看到一丝凝重的血色。他甚至打了不少耳洞,分布在耳骨和耳垂,闪著暗淡的银色光芒。

何授移开眼睛,看到那个人瘦长的手,手指很长,安静地放在膝盖上。整个人漫不经心地靠著墙,坐在地上,暗淡的纯棉t-shirt,衣角上面是各式各样的油彩颜料,手却是出奇干净,消瘦而苍白。何授看著那个人赤著的脚,脚趾也很长,第二只脚趾比大脚趾长一些,和记忆里的另一个人的脚,有些相像。

他是落魄的,他是孤独的,却透著一点桀骜不驯的气质。有时候气质往往比长相更重要些,何况这人并不丑,何授不是很会分辨外表,但是被他刘海後面的点漆一样安静深邃的眼睛盯著,呼吸会微微一顿。何授想起自己曾经看不惯苏陌的打扮,衬衣的扣子时常敞开三四个,看上去有些流里流气的感觉。现在对比起来,苏陌鸦羽一样的头发,实在显得正派多了。

&ldo;慕商表哥,大概会打扰你几天,承蒙关照了。&rdo;何授开口,在这个人面前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ldo;你都三十了吧。连名带姓地叫,不要像个娘们。&rdo;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的精神似乎总是不是很好,苍白的,消瘦的,高大的骨头架子几乎消损成一把瘦长的枯骨。何授微微点了点头,叫:&ldo;戚慕商。&rdo;

从那天开始,何授就感觉自己的生活轨迹以至少是钝角的幅度,偏离了原本的生活轨道。戚慕商的房子,正如他所说的,安静,在市郊区安安静静的存在,只有晨光才会给这个老旧的屋子带来一些新鲜的空气和色彩。不用早起,不用熬夜,远离喧嚣,远离闹市。关了机的手机无法叫嚣。何授花了一些时间去习惯这一切,刚开始总是一个觉睡到天蒙蒙亮就惊惶失措地起来,穿上衣服就要往单位赶,等到冲到门前的时候才醒悟过来,慢悠悠地折回,把外套脱了,蒙著被子再躺一会,把回忆慢慢过滤一遍,一直过滤到想明白为什麽会在这里,然後再起来,把眼泪擦干净。

这时候天往往已经大亮,於是再起来,拉一个布袋子出去采购,多买些青菜鸡蛋什麽的,撒点盐和油就是一顿饭,放在纸箱上面先凉著,然後开始扫地,拖地。这硕大无比的客厅其实比想象中还要乱,第一次打扫的时候,全是纸屑、垃圾和塑料袋,甚至还有玻璃碎片和不要了的用来装颜料的铁桶,角落里还有随处乱丢的黑色内裤和发著异味的衣服,感觉是在一个工厂和男生宿舍里面漫游,等把地扫好拖干净的时候,饭大概已经不那麽烫了,於是走到房间那头,跪在地板上,敲地下室的小铁门,大概敲几分锺,门就会从里面咯吱咯吱地推开。

戚慕商还是那件衣服,不过水彩颜料已经在上面垢成了厚厚一层。他每次出来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手洗干净,洗得露出本色,然後勉强吃几口饭,不多,就几口。他消瘦而修长的手指拿著筷子的模样其实很赏心悦目,吃饭的时候皱著眉头像是在思考一道有关宇宙洪荒的哲学难题。或许真有什麽悲伤的浪漫这种气质,在城市间突兀的存在。之後放下筷子,又下去了。何授每次都会想,如果他没来,戚慕商大概是不会放心思在吃饭上的吧。他想起那些快要羽化登仙的人,断绝五谷杂粮,也是这样一副桀骜不驯,什麽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几乎是从每一个下午开始,何授就有些无所事事了。他睡的地方是客厅最靠边摆放的一张折迭床,翻身的时候总是咯吱咯吱想个不停。没事做的时候,何授总是坐在上面,规规矩矩地开始坐著,脑子里面什麽都不想,就是坐著发呆,他几乎已经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脑细胞呈直线一般快速地死亡,死得彻底。脑袋一片空白,在空白中依然大块大块地剥落,剥落得千疮百孔惨不忍睹,一切破碎和剥落又偏偏在安静中缓慢进行,他有时候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剥落的是什麽,守候的是什麽,流泪是为什麽。

就这样发了很多天的呆,本来还要一直这样发呆下去的。有一次戚慕商破天荒的主动从地下室里面爬出来,看到何授大睁著眼睛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愣了一会,才叫醒了他,问他是不是无聊。何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麽发呆,於是只有摇头。戚慕商看了何授好一会,才转过身来,居然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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